连天(2 / 2)
压过长安所有小娘子。”
这话说得裴致都有些脸红,她知道自己生的漂亮,但远不至于颐华长公主口中这般夸张。
琢晋老王妃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并不是急切冒进之人,听见颐华长公主的话,老王妃只施施然坐在堂上:“说起来,太子妃嫁到东宫许久,以往前呼后拥,老妇人还是第一次同太子妃聊上几句。”
裴致微福了福,“是侄孙媳的不是,入宫许久,一直不曾拜见皇伯婆。”
琢晋老王妃细细瞧着裴致的面容,半晌道:“你这孩子生的是美丽,我犹记得,当年曲江之上,你阿翁可引得无数小娘子投掷香囊。你的面容与你耶娘有些像,风韵却像你阿翁。难怪如今太子执意将与你成婚的礼制,抬至建朝以来之最。”
这话便是说李知竢沉迷于自己的容貌,引得裴致进退两难,若当场反驳琢晋老王妃,那便落得目无尊长的话柄,若是不反驳,便坐实了李知竢的是昏聩浅薄的人。裴致念头微转,带着深深的平静温柔:“侄孙媳深受皇恩,得此殊荣,心中感念,定然恪守己责”。
侍婢们呈上了茶点,琢晋老王妃端起茶来,轻啜饮了一口:“你与太子成亲也许久了,怎么到现在,也无子嗣上的动静?”
李峙函在一旁始终安静地听着,有些日子没见裴致,她更有些伊人憔悴的模样,精致的宫装包裹住瘦弱的身体,教人想恣意怜爱。想来李知竢与裴珩接二连三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不小,听见琢晋老王妃谈及子嗣,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唇角勾起一个不显的笑来。
待事成之后,他欲留裴致,若有子嗣,定然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势必要与李知竢一同除去,将带有李知竢骨血的孽障挫骨扬灰。
她实在太合自己心意。
李峙函自认为成大事者,所有曾经助李彰夺得皇位的人在漫长的时间里早已成为他的附骨之疽,沉浸在积年累月里的恨时时刻刻侵蚀着他,唯有裴致。
如同悬崖之上唯一绽放的极盛花朵,他定然要跋山涉水攀折下来,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之中,只能仰仗自己而活。
裴致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面上佯装出可惜的模样,“太医们说侄孙媳的身子孱弱,需要细细调养,保持心境平和,操之过急只怕更会妨碍子嗣。”
琢晋老王妃抬手虚空点了点颐华长公主,“太子与太子妃都是幼年失母的孩子,颐华,你作为他们的姑母,自当该好好操持。从前太子娶妻前你也总想着相看好的娘子们。如今太子妃积年不孕,你这个姑母也该上心,为太子妃调养身子,还要为太子多选些貌美体健的女孩子,于皇家而言,子嗣是十分要紧的。”
明明两人成亲没有多久,但在琢晋老王妃的口中倒像是许多年,且这话便又是挑拨颐华长公主与裴致的关系了。颐华长公主不再是端坐着的模样,撑着下颔“哦”了一声,雍容精致的面容上露出裴致不曾见过的嗤笑神情来,“皇伯母也知道,太子是最清正的性子,与阿致乃是一对璧人,左右孩子们都还小,子嗣上倒也不急。说起来我也只是做姑母的,不如皇伯母辈分高,若是皇伯母有什么见解指教,也和我与阿致说上一说。”
这话说得琢晋老王妃一口气提不上来,颐华长公主分明是嘲讽自己多管闲事,裴致垂眉,也有些想笑的意思,但是到底还是忍着,只装作极认真的样子,仿佛真想听听琢晋老王妃有什么见解。
李峙函看着裴致这可爱的模样,目光落在她身上,并不避讳此时周遭的所有人,淡笑着化解此时的尴尬,“皇伯婆是最能享福的人,与其说有什么见解,不如说是关切我们这些小辈们。”
颐华长公主亦不愿纠缠,接着李峙函的话道:“林安郡王说的有道理,这便是了。皇伯母不如随我去前头赴宴?今日我可请了教坊的伶人们,新出的一曲,皇伯母看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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