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许然支撑着站起来，头没有那么晕了，她艰难地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在地图上搜索最近的医院。

*

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耳鼻喉科急诊。

“医生！好像有鱼刺卡在我喉咙里了。”女生急切地说。

“大概卡了多久了？”宋时言一边问一边带好头灯，接过旁边的实习生递来的压舌板。

“一个小时左右，在家试了一些网上的办法都没有用。”

“我先看一下，如果找不到或者位置很深的话就只能做喉镜了。”宋时言用压舌板压着她的舌头，引导她发出“一”的音。

还好卡得不深。

几分钟后，一根两厘米左右的鱼刺被顺利取出。

女生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异物感没有了。她激动地说：“太谢谢你了医生。”

宋时言微笑着回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女生欢天喜地地走了。

门再次被推开。

宋时言挤了点免洗手消毒液在手上，头还没抬起，习惯性问：“叫什么名字？”

没有人回答。

宋时言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张熟悉里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

他曾设想过无数次与许然再相见时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以医生与患者的身份。

宋时言的心沉了几分，隐隐有些不安。

许然把病历本递到他面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看着眼前穿着整齐白大褂的宋时言，他头发比最后一次见面时要短了许多，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

八年时间将他的五官沉淀得更加分明，他身上少了几分随意与散漫，多了几分稳重。

他嘴唇上下开合，看嘴型似乎是问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听不到声音，许然却依然能想像得出他说话时的语气。

“我好像……听不见了。”

许然艰难地开口，却连自己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宋时言准备打字的手一顿，盯着看着面前比记忆里模样更加出挑的许然，有些愣神。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要他买冰淇淋吃的小女孩，仿佛又看见那天她小心翼翼拿着信封递给他。

“哥哥，我，我喜欢你。”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这样回答。

那年许然十二岁。

当时她似乎有点生气，撅着嘴嘟囔着：“我知道，我不是小屁孩了，你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

宋时言没有接她的信，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看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被揉乱，配上她气鼓鼓的表情，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

他迈步向前走去，走出去几步又停下，回头问：“小然，吃不吃冰淇淋？”

许然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头发，屁颠屁颠跟过去：“我要吃最贵的那个！”

“好。想吃什么随便挑。”

*

宋时言回过神，在电脑上打下一行字，将屏幕转向许然：什么时候开始听不见的？

许然看向屏幕，思考一下后回答：“这段时间一直有耳鸣，前几天耳朵有点闷闷的感觉，听力有点下降，我想着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就听不见了……”

听着许然的描述，宋时言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突发性耳聋越早治疗，恢复听力的可能性就越大，许然从听力下降开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很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宋时言又问了几个问题，他的态度很专业，仿佛两人从不认识。

要不是他的长相和从前相比变化不大，还有他白大褂上别着的胸牌名字写的是宋时言，许然真的以为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她也的确是第一次见他穿上白大褂工作时的模样。

是挺让患者信任的。

从许然简短的回答中，宋时言了解到她有焦虑症病史，才停药一个月，并且长期失眠，要借助于药物才能入睡。

许然说出这些情况时和说出她听不见时一样，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又疏离，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她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垂眸看着指尖，睫毛垂下来的阴影遮盖住了眼底许多情绪。

许然的反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