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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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暗自查着陆悯思的事迹,却意外与杨时琢再次有了交集。他以天目之名与杨时琢通着信,从杨时琢处知晓了陆悯思的野心。

这期间十年,李若生未与杨时琢相见。

即便互有密信往来,所得内容尽是关乎陆悯思。除此之外,二人再无其他言语。

他与她之间陌生得只剩合谋,偏偏又熟悉得极为默契。

他照着陆悯思的剧本演着戏,性情大改,兄弟相残夺位争权。

直至一夜他接到杨时琢欲相见的信。

十年再逢,故人音容依旧,心却已大改。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杨时琢显得云淡风轻,她直言说着,那会儿她怀里抱着个匣子,一张机关图纸。

“你说。”他持着惯有的倨傲,眼里不再有昔日望向她时的柔情。

杨时琢交代着,“这是陆悯思这些年所作罪证,你替我打造一间密室,把这个东西存放在里面。我会透露出此罪证存在的消息给陆悯思,这样他就不会轻举妄动,除非有一日他逼宫造反。”

“好。”他应得不假思索。

随后李若生见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抬手本欲挽留,却又觉得过于自作多情,便垂袖决然回府。

府内栀子凋零的那一日,他听闻江家挂起了丧幡。

那时他正将枯残的泛黄花瓣拂入土里。

他知后亲自前去江家查探,得见的却是江家后院里,杨时琢书稿焚余的灰烬,与那冰冷棺中的尸身。

杨时琢死了。

李若生瘫跪在那灰烟里,喉间哽得无声。

他越是不信,那漫天散落的黄纸与死寂般黑色的棺材越是一遍遍提醒着他。

杨时琢,真的死了。

接而他猛地俯身抓着那还未燃尽的书稿火边,由着那灼痛刺着双手,似是想要留住什么。却反是将那被烧得只剩残骸的书稿抓得粉碎,什么也没留住。

<五>

杨时琢走后的第二年,扶摇书斋易主,高楼终是倾颓。

李若生明白了所有。

“时琢……”

他立身于初见的山野石桌棋局旁,双眼恍恍,叹息之声随着风拂过。

“因为陆悯思,你为了保护杨家,保护扶摇书斋,甚至是为了保护我,舍弃我这个当时羽翼未丰的皇子……时琢,这样做真的值吗?”

空蒙山色里,无人应答。

若是当年杨时琢嫁了他,其后果便是,方封王的他在朝中根基还未成,便会因得了扶摇书斋而被陆悯思暗中针对。那时的他,毫无反击之力。

他若是倒台,剩下的李若怀很有可能成为陆悯思控制朝野的傀儡太子。

择江家是杨时琢迫不得已的顾全之策,她于泥泞中艰难保护着所有之时,他却只能扮演着陆悯思设计的剧本,同她越来越远。

“时琢,你不惜拿命所换的一切,我会替你守好的。”

李若生轻声呢喃的嗓音散入林中,终消于无形。

<六>

尘埃落尽之后,李若生弃了爵位与身份,隐入山林。

在不问世的时日里,他常常独坐于石桌边一人对弈,末了再将棋局恢复成初时残局。

那枝头处拴着的绳挂着一壶酒,在山风的摆弄下轻轻摇晃。

每当此时,他总会有意走错一步棋,设棋局者便会笑着对他说——

“太好了,这次我设的暗局你又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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