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3 / 3）

：“兄弟，这就是我给你找的人，他会送你回南浔。你到之后，见着父母，定要写信告知，若是成亲，也要让我知晓。万水千山，我会去喝一杯喜酒。你且准备些行装，三日后出发。”

“不行。”徐末道，“现在就走。”

“车马口粮，衣物行头，一样都无，如何启程？”荣贺不肯。

“他既是个麻烦人，就不能按寻常路数。每多准备一样东西，就多一分被人发现行踪的风险。想跟我走，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徐末语气平淡，不容质疑。

她这些年来在草原上学会的本领不少，但最重的当属一身让人难辨的气度。她说话声量小，但气场格外强些。

谢默一笑，对荣贺道：“听这位侠女的便是。”

他似乎早有准备，解下腰间马刀，调转刀柄，双手递给荣贺。牛骨刀柄上原先刻着的“谢默”三个字已被磨去，只剩下一小片细细划痕，像是从未存在过。

“大锅头，商队规矩，人走还刀。承蒙搭救收留，我亦尽薄力，如今两不相欠，就此别过。”谢默笑笑，垂下睫毛，盖住了眼睛。他这样说，相当于婉拒了喝喜酒的约定，书信自然也不会再有。

荣贺一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半晌方才重重点头：“好，两不相欠，是我们雍凉之地的规矩。”

谢默又解下腰间短笛，荣贺按住了他的手：“领哨离队，无需交回骨笛。你自留着。”

谢默点点头，收回笛子。他伸手想去拿灌满了酒的羊皮酒囊，被徐末制止了。

“这样东西不能带，等过了边境，拿着它就太惹眼了。”

谢默无奈，只得依依不舍地留下了那只酒囊。

荣贺将银票递给谢默：“从此处到南浔一共十程，你们每走完一程，便找银庄兑下一程的银子。这里面的钱，一半是你二人路上所需，一半是他的工钱。只有你们两人同时出现，银庄才会兑现。”

“要是他路上死了怎么办？”徐末问。

荣贺不以为忤，道：“这好办。这银票上已经写得分明，第一程得银十两，此后每程的银子都比上一程多十两，你送人越远，钱就拿得越多。送佛送到西了，还能再拿一份额外添头。所以，你还是希望他活着到地方才好。”

谢默道：“侠女放心，我尽量不死。”

荣贺大笑：“你们二人一个贪财，一个怕死，我也就放心了。”

接着，他又转身从里屋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羊皮小袋，塞在谢默手里：“这是工钱。”

谢默轻轻一捻，明白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摇头道：“无需——”

荣贺不等他说完，道：“本来打算给你当贺礼，既然如此，那便当工钱给了，也是一样。”

徐末没兴趣看他们话别，她替谢默接了那张银票，又顺手将桌上银锭揣进怀中，自出门备马。

谢默的声音从后面追来：“侠女，你怎的拿了人银票，还要拿现钱？”

“从前车马慢，如今食宿贵，这是浮亏。”徐末头也不回，“明天一早，我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