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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讯江明白徐末所虑,笑道:“女侠切勿忧心。千人千面,过目不忘,是在下的一点小小本事。” 他掌灯走入书架之间,片刻之后,取回巴掌大小的一册旧册子。 徐末打开一看,心中惊叹:这是一份七年前签发的通关文牒,虽然所有者的籍贯、年龄与谢默略有差别,但那画影图形与谢默样貌竟有八分相似。 谢默也算是见多识广,但确讯江这等奇淫巧计他也不曾见过:“你真能记住这屋子里所有文书的内容、所有画像的模样?来了客人,只要把人家盯上一会儿,就能找出个一样的来?” 确讯江笑道:“世间人物,各有分别。像公子这样万里挑一的,自然令人印象深刻,找起来也就快上许多。” 徐末脸色一沉,对确讯江道:“我们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半个时辰之后,徐末和谢默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心情大好。 夜市过了尾声,街旁都是忙着收摊的小贩、半价出售的零嘴儿。 徐末怀里揣着新到手的通关文牒、失而复得的羊皮小袋,谢默怀中捧着装满果仁、蜜饯、椰枣的纸包,算得上满载而归。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煎饼,将它也塞进了纸袋。 见徐末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谢默说:“咱们出来的时候皮士徳不是已经走了?我看见煎饼还在炉子上,就拿了一点儿……我小时候家里长辈常给我做的,好多年没吃到了。反正,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末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摇头走开。 “卿卿,你和皮士德说了些什么?”谢默追上去,边往嘴里塞蜜枣边问。 “他老婆跟人走了,我帮了一把。” “你帮他找回了老婆?” “不,我帮他老婆甩掉了他。” 谢默:“那他怎么不杀你?” “哪天他不想再得到他老婆的消息了,估计就会杀了我,否则还得靠我传信。”徐末说,“他老婆的藏身之处,皮士德下辈子也想不出的。” 谢默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又继续问:“他们俩都势同水火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末瞟一眼谢默:“我不关心。” 谢默道:“好卿卿,你只说给我听听,我又不告诉别人。” 徐末道:“他二人以前是泉城做煎饼买卖的,后来被人夺了铺子,才流落到此。皮士徳做黑市生意起了家,老婆却跟人跑了。两个人千里传信,无非是,一个说哪年哪月你做了何等事情,薄情寡义,另一个反驳说胡搅蛮缠,绝无此事,纯属多心。” 谢默:“还有这样的两口子,千里迢迢的就只为了吵些鸡毛蒜皮。” 两人在街上边聊边逛,钱白纸苦着一张脸,走在二人前面打灯笼。走快了要被骂想溜,走慢了要被怀疑偷听他俩说话。世上怎会有此等苦差! 谢默又问:“既然你有这等免死金牌,又救过他老婆,为何不直接问他要文牒,却要折腾这一出?” “直接开口,师出无名,他若答应,反倒成了我欠他一个人情。如今是他的人动了我的东西在先,让他送一份文碟,那是互相扯平,两不相欠。”徐末望着前面钱白纸一瘸一拐的背影,又道:“再说,不在他手上丢点东西,他怎么肯给咱们白吃白住,小心伺候?” 钱白纸开的这家客栈是家名副其实的黑店,靠着门脸富贵,专门哄那些远途而来的有钱客商入住,再趁机动动手脚,水深得很。 因为有皮士德撑腰,钱掌柜历来稳如泰山,如今碰上徐末这种只动手不动口的一等野人,算是倒了血霉。 谢默眨了几次眼睛,呆呆地望着徐末:“好卿卿,是你先哄人家偷我东西,然后倒打一耙,问掌柜的讹吃喝,问皮士德要文碟,样样到了手,样样没花钱……真是天底下第一号坏孩子。” 谢默说完,倒是把手里东西放松了些。 徐末挺见那句“天底下第一号坏孩子”只觉得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甚么。她站定看着谢默,竟勾唇笑了出来。 她看着冷心冷情惯了,实际上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平和纯粹,如果不是被迫来到塞北,哪能干上杀生的活计。她长得又漂亮温润,表情不凛起来的时候,叫人看不出是个塞北漂泊的刀客。 谢默挑眉看着徐末,“卿卿这次笑,不像要打人的样子。” 徐末一听,立马将脸一沉。她惯以这种脸色示人。 谢默见了,失望道:“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徐末不理他,径直往前走,谢默小跑着跟上去:“可是你这法子有个大毛病。你拿我的东西作饵,万一没找回来,真丢了,那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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