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4章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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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村落有了炊烟,残破的桥梁被修复。

牛车吱呀吱呀,终于在一日清晨,望见了雒阳城那沧桑外表,听见那重建中的喧嚣。

越靠近城门,人流车马越是密集。

有运送货物的商队,有挑担进城的农人,有穿着各色吏服匆匆行走的官吏,也有象他们一样的伤兵车队。

所有人都按着城门吏的指挥,分门别类,有序入城。

没有嗬斥,没有勒索,只有清淅的口令和高效的动作。

穿过还有些残破,残留着刀枪印迹的城门洞,进入雒阳城。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与秩序交织的气息。

街道重新变得宽阔平整起来,两边的商铺也象是雨后春笋一样在废墟当中冒出头来。

幌子在空中招展,卖粮食的、卖布匹的、卖铁器的

行人摩肩接踵,虽拥挤却并不混乱。

穿着统一黑色吏服的巡检,挎着腰刀,在街角处维持着秩序。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有刚出炉面饼的麦香,也有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酒香。

也弥漫着各种声音,有小孩的清脆笑声,也有铁匠铺的叮叮当当。

这一切都让从血火战场下来的王伍感到一种不真实

宛如在梦幻之中。

他们才离开雒阳多久?

有一年么?

怎么感觉象是已经过了十年八载一般?

牛车没有在繁华的街市停留,而是径直向城西驶去。

街道两旁渐渐出现一些明显是新建的,或是重新修缮过的房屋,有的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有的能隐约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竟然还有家道观,正在道观门口发放炊饼

终于,牛车在一处围墙高大,门口有护卫肃立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院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牌匾,上面是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百xx’。

王伍只是认得‘百’字。

王伍不认得。

门口早已有穿着整洁黄白色麻布罩衣的医馆杂役在等侯。

他们和赶车老汉、医护学徒熟练地交接,核对文书和身份木牍。

王伍和其他重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下牛车,放在一种带有轮子的平板推车上。

‘姓名?籍贯?所属部队?伤在何处?前线处理情况?’一个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而沉稳眼睛的年轻女医师问道。

王伍一开始还以为穿着罩衣的医师是男的,直到听到声音才震惊地确认

‘啊?女医师?’王伍等人面面相觑。

女医师似乎已经碰见过太多次这种情景了,根本连理会一下都懒得做,只是拿着竹简和笔,快速的进行登记,并且查看王伍等人的伤患之处。她的动作比老军医还要轻柔精准,眼神专注,没有丝毫嫌弃王伍等人身上的血污和尘土。

王伍被这阵势弄得有些懵。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泥腿子大头兵,会由一个看起来象官家小姐一样的女医师亲自检查,而且如此细致认真。似乎是本能的不愿意让自己这毛糙血污的样子,显露在女医师的面前,王伍才刚刚试图缩一下脚,却被女医师直接出手按住,‘别乱动!’

‘创口清理尚可有红肿没有脓坏路上做得不错’

女医师顺口点评着,一旁的随车学徒不由得露出了被表扬的笑容来。

‘记下,重伤减等关注伤口愈合,体温一日两查,加强餐饮’

女医师一边检查,一边清淅地对旁边的助手口述着。

助手飞快地在一块系了吊带的小木牌上记录着什么,然后就直接挂在了王伍的脖子上。

还没等王伍反应过来,女医师就已经略过了自己,去检查下一名伤兵了。

‘呃这好吧’

王伍瞪圆了眼,看着周边的一切。

这里没有高低贵贱,只有需要救治的伤患。

他,河东安邑佃户的儿子王伍,在这里,和所有人一样,是‘病人’,是被救治的对象。

他的腿,或许

不是,是真的有可能会保住!

那么他还能回去,看到爹娘,看到分到的田,也许

还能看到春妮?

‘爹,娘’王伍低声念着,眼中第一次因为感觉到了未来的幸福,而涌上了滚烫的泪水。

从巩县的血火地狱,到雒阳的温暖病房;从绝望等死,到重获新生;从只能仰望老爷鼻息的佃户之子,到被女医师亲手救治被学徒细心照料的‘病人’

这一路西行,他看到了平整的土地在农人手中焕发生机,看到了断壁残垣在万千民夫手中重获新生,看到了冰冷的器械在匠人手中化为守护的力量,也看到了这汇聚了无数普通人心血,智慧和汗水的百医馆,如何将生命从死亡边缘拉回。

这力量,不在庙堂之高,不在帝王将相!

这力量,生于田垄阡陌,长于市井烟火,聚于千万黎庶之中!

他忽然有些混乱的感触,杂乱的想法

若是能守护这样的家园,这样的未来,就算是断了这条腿,也值了!

王伍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重新燃起的生机,以及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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