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遇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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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电闪雷鸣持续不断。

“……他怎么了?”

宿舍几人交换眼神,没发出声音,用唇语交流:

“被训了?”

“失恋了?”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

距离陈言一身雨水、狼狈地冲进门开电脑,再把自己反锁到卫生间,已经整整半小时了。

他们面面相觑,推明野:“你去问。好歹一个寝室,真有事咱们不能不管啊。”

“态度好点,主打温暖!”

行吧,明野挠头,敲响门扉:“陈哥,哥,你还行吧?我们都在呢,有事喊一声。”

陈言没有应声。

咔哒,锁开了。

明野回头看了看哥们,推门进去,跟走进一片黑压压的狭小森林似的。

他捏门把手,探头打量双臂支撑在洗漱台上的师哥,语气悄然变弱:“……哥,你怎么了?”

陈言垂着头,额角细微的青筋凸显出来。

他也在审视他,从身体和臂膀的缝隙间,从未如此认真仔细的审视,这个人凭什么能站在乔鸢的身旁?

——他问自己。

而后便不得不承认,是他大意了。

他太孤僻,太独来独往,以致与室友们交情浅淡,第一次自明野的嘴里听到乔鸢的名字时,她们已处于交往状态。

南港纺织大学去年招收新生5575名,放眼全国,一年约有430万本科生入学。

他不希望乔一元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又没有信心,生怕自己耗尽一辈子都无法在这么浩渺的人海中找到一位素未谋面的聊天网友。因此他有意无意地倾听,记录,收集有关她的信息。

同时闭眼,捂耳,竭尽所能地去回避她的存在。

直到逃无可逃。

他浓烈到满溢出来的情愫再也抑无可抑,藏无可藏。

陈言认命地吐出一口热气。脑海里浮起表哥的名言:男人无论到多大年纪都想抢别人的东西。

他想,他是对的。

“……哥?”明野晃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明野。”

陈言忽然叫他,他一愣,点头:“我在,有什么需要哥?”

“你缺钱吗?”

“啊我——”

“我表哥的咖啡店在招兼职,每周25小时以上,时薪20元。”他的目光淡薄锐利,徐徐划过后者眼角,如刀割开一条裂隙。

声音低哑:“你需要的话,可以去。”

*

寝室里空无一人。

乔鸢抱着快递走到自己的生活桌前。她有物归原位的习惯,剪刀,放在收纳架上数第二格……

一把浅米色的塑料握把剪刀,左侧有杂物盒,右面陶瓷杯。

有了。

她放下纸盒,刚拿起来,冷不防身后传来女声:“那个,班长……”

咣!乔鸢手肘撞上置物架,杯子应声摔裂。

“呃,班长别动!我来收!”

林苗苗吓得火速爬下来,无头苍蝇般边找工具:“扫把,奇怪,扫把哪儿去了?我记得昨天就放这里的啊……”

边惊慌道歉:“班长对不起,我、我刚刚不出声就是怕吓到你,但看到你拿剪刀又觉得太不安全了,所以我才、我才……”

她语序混乱,声音底下隐约压着哭腔。

“没关系。”乔鸢说,“你别着急。我就在这里,不会乱走动。”

“中午隔壁寝有人来借扫帚,可能用完放在门外了,你可以看一下,然后帮我把碎片清理完。等心情平复了,再说你想说的话。”

吐字清晰软和,不紧不慢,好似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十分神奇地,林苗苗心头骤涌的烦躁不安、自责、自我厌恶也被抚平。

“……好。”

她有点同手同脚地冲出去:“扫把!真的在这里!”

同手同脚地跑回来:“班长你先坐下吧,把脚抬起来,别被扎到了。我打扫一下很快!”

“好。”乔鸢双手摸到把手向后坐下,很听话地把双腿抬起来,对叠,脚跟轻轻踩在椅面边缘,然后环抱住膝盖。

长而纤薄的身形顿时卷缩成一小团,雪白的皮肤,低垂的后颈,特别像北极兔。

林苗苗毫无由来地想。

就是生活在北极的兔子,趴下来小小一只好可爱好无害,一旦站起来——霍,好长的腿!

“我扫完了!”

将满地碎片转移到畚箕、倒进垃圾桶。林苗苗放心之余,眼神瞄到窗台上光秃秃的方形盆,她又心虚,怯生生地开口。

“班长,我其实……想跟你说两件事。”

“现在变成三件了。”

弱弱地竖起三根手指,想起对方看不到,她默默折下一根:“助学金的事,谢谢你啊,要不是班主任了解详情以后、把尤心艺的名额转给我,我应该申请不到这么多钱。对我家帮助特别大。”

再折一根:“为表感谢,我本来想帮你照顾盆栽的,可是好像不小心……浇太多水了,结果反而把它……弄枯萎了。对不起!”

鞠躬,认错,加上最新犯的错:“摔掉的杯子也……大概多少钱,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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