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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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58章

来人方从诏狱回府,周身仍缠绕着寒意与杀戮之气。随之缓步踏入屋内,亦有强大的压迫感拔地而起,足令人喘不过气。周遭请安声、磕头告罪声未曾止歇,他不耐,抬手挥退屋内伺候的一众仆从。

翠云等人如释重负,忙躬身退下,阖紧屋门。越过珠帘,陈续宗眸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那道窈窕身影上,定定看了一会儿后,方抬步绕过屏风,径直在她身侧撩袍坐下。娇靥生春的模样,她的确是醉了酒。

江葭被身旁动静惊醒,缓抬了眼,瞧见是他,撑着案几摇摇晃晃地起了身,勉强向他行了一礼。

落座的时候,身形有些不稳,陈续宗径直揽过她腰身。江葭微蹙了眉,下意识挣了挣。束缚在腰间的力道不减反增,只得作罢。低哑和缓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轻慢的笑意:“量浅贪杯,还敢饮酒?”“不是。”

他陈述:“你饮多了。”

“没有。”

沉静审视她片刻,陈续宗挑眉问:“哭过?”泪珠仍挂在眼睫上,她眨眼,道:“没哭。”罢了,他不同醉酒之人一般见识。

“殿下…“她低低唤了他一声。

许是醉酒的缘故,往昔轻柔的嗓音带着平日不曾有的娇媚慵懒。陈续宗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看向她凝着水光的双眸。“妾身有些不适。"她低垂眼帘,意指禁锢自己腰间的手。话落,如她所愿,他松了力道。

江葭得以喘息,暗松了口气的同时,隐约察觉身后有道幽邃目光落于脊背,灼热、晦暗,存在感强到令人难以忽视。陈续宗径直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低头打量她片刻,他问:“今日不过是见了你弟弟一面,何以失神成这般模样?”

江葭语气平淡:“姐弟二人许久未见,妾身自然感怀。”“哦?"陈续宗一手揽抱着她,一手把玩着案上的酒盏,随口问道,“你们今日都说了些什么?”

江葭才不信他不知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不过他既然问了,她还是拣着要紧的同他说了。只是头脑有些昏沉,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末了,她顿了顿,轻声道:“殿下待他很好,妾身很是感激殿下。”“坦白说,阿弟的性子像极了父亲,皆有着不合时宜的刚正固执。对于在朝为官之人,这是大忌,也是妾身一直所忧心的。他性子执拗,平日极难听进他人劝阻。殿下却是不同,他本就崇拜于您,您又待他有知遇之恩。殿下不吝对他提点一二,自是胜过旁人千言万语。”

“阿弟如今年纪尚轻便已官居正二品,自然与殿下的栽培提携不无关系。不过妾身忧心,此般明晃晃的偏袒会惹得他人嫉恨,也易使他迷失自我,届时反倒会损害殿下的声誉。是以,还请殿下一视同仁,莫要因我之故而破格逾矩,轻授重权。”

她没说的是,她更担忧,君臣日后因此而生出嫌隙、互相猜忌。毕竟功高震主古来有之,实不得不防。何况人心易变,帝王心术最是捉摸不透。届时他是否还待自己如初,阿弟又有何下场,她全然不敢深思。是的,在她看来,对方必然不甘心于辅佐如今的小皇帝,取而代之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她的未尽之语,他大抵都听明白了。

一席话毕,屋子里很静,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陈续宗顿了摩挲酒盏的动作,盯着她那双清润的眸子,眸光深沉难测。良久,他道:“先帝为朝廷留下了不知多少蠹虫、蠡贼、蠢货,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若是个男子,本王定当大肆拔擢于你,待你之殊荣绝不逊于今日待你弟弟那般。”

“但同时,本王必当对你深加戒备,"说到这处,他笑了笑,“所幸,你非男子,你弟弟也不如你这般聪慧。”

江葭垂眼,只得道:“殿下言过其实了。”“还有,因你之故?"陈续宗饶有兴味地低头看她。江葭神色微顿。

他唇角微挑,扬起抹浅淡的笑意,坦白:“或许是你多想了。你弟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本王惜才,自当不遗余力地栽培他,让他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命。”

“当然,这其中便是存了些许私心又有何妨。本王简拔人才,朝中谁敢置喙,"顿了顿,他靠近她,意味深长道,“何况,若非如此,如何听得到我们葭葭开金口道一声谢。”

听他在自己耳旁低笑出声,江葭抬手推了把男人宽厚的胸膛,径直起身,自顾自坐到镜前,卸去身上的珠玉环佩。陈续宗这回没再将她拽回来,放她走了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手旁酒盏上,他将其拿起随意转了转,而后仰头将盏中余酒一饮而尽。

随手搁了酒盏,起身走到她身后,看了她会儿方道:“再过些日子便是今年的皇家春莞,届时你与我同往。”江葭知晓春蔸。本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自太祖爷起便格外注重骑御之术,每年三月皆有田猎之仪,称作春嵬。不过,以她如今的身份又如何在诸多王侯女眷面前现身?她与他,一个尚未为镇北侯守满二十七月的孝期,一个则是当今摄政王,需遵照先帝驾崩一年之内禁嫁娶的规定。

哪怕此规并不成文,他也不会为了娶她而动摇自己统摄朝政的根基与声誉。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清醒。

而于江葭而言,暂时不嫁并非憾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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