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危情(2 / 3)
“别去。你今晚就宿在本宫这里,明早再走。”
盛辞怔了怔,她不习惯与人合宿,有时进宫后秦凝若让她留宿宫中,她次次都尽力推脱了。
片刻后,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浅笑道:“娘娘,陛下一日未进了,臣怕若不早点去劝劝,会损伤龙体。”
秦凝若冷哼一声,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来讽刺,又顾及情面没有说出口,只挥了挥手:“那你去吧,如果走时宫门下了钥,就来本宫这里。”
“对了,”秦凝若以手支颐,淡淡道:“替本宫办件事……”
“那个温虞,近日总在惑乱民心,濯儿太年轻,竟也听信了,你去把他处理了,做得干净些,不要授人以柄。”
*
盛辞一出门就瞧见墙边有几个小宫女围在一起,都是长乐宫的当值宫女,除了方才迎她的娥婉,还有其他几个眼熟的,都捂着脸哭得发抖。
她走了过去,“不想要脑袋了?宫里是让你们哭的地方?”
娥婉转过脸来,原本白净的脸蛋红肿发紫,上面清晰可见掌印,触目惊心。
其他两个也差不多。
盛辞皱了皱眉:“太后又罚你们了?”
她捂着脸,小声抽泣着:“娘娘说,奴才请您请慢了,她梳好妆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您进宫门,所以刚才就让奴才们去领罚了……”
长乐宫赐掌刑是家常便饭,痛在其次,明晃晃的屈辱挂在脸上,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于身于心都是折磨。
盛辞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嗯。记着下次机灵些,娘娘爱听好话。”
“那是只有将军您的好话她爱听,我们谁说出花来也不行呀……”
那个年纪小的宫女藏不住话,被娥婉瞪了一眼才慌忙收声。
盛辞当作没听见,取出一瓶军营里常用的清淤膏药,递给她:“拿去吧。记着,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千万不可像今日这样,否则就不只是掌刑那么简单了。”
*
出了长乐宫,天色已经入暮。
盛辞本来不打算去刘濯那里,想了想属他寝宫的墙头最低矮好翻,还是去了。
她顺口问了句陛下情况如何,来引路的宫人言辞闪烁。
她冷笑一声,心想就知道这小子是虚张声势。
刘濯向来是贪生怕死第一名,一位破点皮都哭天抢地要赶紧上金疮药的娇贵主,绝食?也就骗骗宫外人。
日未沉尽,庭院早已挂满了灯笼,全是最上乘的烛油,亮如白昼。
盛辞刚进门,一支箭就破空刺来。
她闪身躲过,无奈地转头看向那位罪魁祸首。
“来了?盛将军。”
挽弓的白衣少年长身玉立,他容颜清俊,眉宇间尚未褪去稚嫩,但那一点疏狂,足见天子气。
他竟已长这么高了。
盛辞捡起地上的箭,挑眉笑道:“不知臣犯了什么罪,要劳烦陛下亲自动手在此就地处决?”
刘濯像是浑然不觉她话中的愠怒,笑嘻嘻道:“你看,箭矢并未开锋。朕怎么舍得伤到我的好将军呀?怎么样,这一战是不是又是大捷?”
她道:“都是些不成气候的贼党,这些小战,陛下不必过问。”
刘濯捻了捻弓弦,“朕当然知道……不过朕在考虑,你为国舍生入死,这次该赏你些什么呢?”
她手上略一用力,轻易就折断了箭杆,抬头直视着刘濯的眼睛:“自古文死谏,武死战,都是荣耀所归,不必再赏。”
刘濯顿了顿,哼了一声,神色冷了下来:“你在敲打朕傅息的事?”
盛辞在军营里收到快马送来的书信,写了吏部尚书傅息在朝堂上直言进谏撤她军权的事,刘濯动了怒,直接要赏他几百板子打死为止,还是太后劝阻,暂时先下放进天牢里。
傅息今年已六十有余,一把病弱身子骨关进寒凉阴湿的地牢里,再不放出来,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傅尚书所陈之事,满朝文武说了多少年,也不见陛下撤臣一分职权,早该习惯了,怎么这次动这么大怒?”
她自十四岁起策马行军,至今七年,战无不胜,功名赫赫,独得天子倚重、太后宠信,眼红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有心思跟这些人计较,一个个处理了去,自己不累死朝廷也要更动荡三分。
她行军打仗累了,这些朝政之争只求个相安无事。
刘濯冷笑道:“那老头活腻了,朕送他一程,岂不正好?”
她眉眼一弯:“傅尚书膝下还有一小女未出嫁,陛下怎么忍心?”
刘濯皱了皱鼻子,眼神厌弃:“他那个年纪……呵,可真是老当益壮。”
盛辞无视他的讥讽,“听说他家中那位小女性情淑良,生得也漂亮,和殷家小姐相比都不逊色。臣此次回来,还想和太后商议将她送进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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