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雪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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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盛辞才离开。

翻出宫墙,一落地,她险些没站稳。

凉风送来袭人花香,盛辞拍拍衣角沾上的尘土,啧了一声。

自己酒量向来很好,方才饮的那种御酒更是像掺了水一样很难醉人,怎么今日觉得后劲还不小……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刚找回几分清明,余光就瞥见一道矫如轻羽的黑影掠过。

这人着了夜行衣,行动几近无声,若非她目力耳力都极佳,实在难以察觉。

如此身手……难道又是刺客?

“谁!”

来不及细想,她循着那人疾行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气息不稳,但好在她行军时赶夜路惯了,与昼行无异,在这里追寻一个不熟悉宫门路线的刺客并不难。

片刻,她与那人距离已不足一尺,刚抬手触及他肩头,他却似乎早有预料,一回身,轻松躲开了。

盛辞微惊,眼角余光中,似有寒光一闪……

这一剑十分凌厉,她下意识想回击,却在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的佩剑早在宫门前就解了!

盛辞没躲开,对方这一剑刺中了她左肩,鲜血瞬间浸透了衣物。

此刻,恰好云开月明,清冷光芒洒下,照亮了对方的身影。

他身形高而清瘦,脸上严严实实戴着面罩,只半露出一双眼睛,见她不偏不倚接下这一剑,似乎微微吃了一惊。

她顾不及左肩的剧痛,咬着牙,趁此时机,袖中两枚飞镖激射而出。

铮然一声,对方挥剑挡开一枚,另一枚射中他胸口,他痛哼一声,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

飞镖淬了毒,射向他咽喉和心口,都是致命之处。

这毒药是血衣军独有之物,十个时辰之内没有服下解药便会暴毙,神仙难救。

黑衣人望向她,喃喃道:“盛将军啊……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他闷咳一声,身形微晃。

他气息紊乱,明显猛烈的毒性已经开始作用了。

盛辞按住左肩伤口,冷声问道:“你是何人?宫门禁地,夜行乃是重罪。”

黑衣人拔下伤口处的毒镖,喘了一口气,声音却染上了笑意:“你就不怕……我也下了毒?”

盛辞下意识凝神运气,却并未发现有中毒迹象。

她冷笑道:“你再虚张声势,本将军不介意将你就地处决,头颅挂在城墙上,躯干扔去城郊喂狗,如何?”

话音未落,袖中短剑已横在他颈间。

那人语气故作惊讶:“入宫面圣还带着这么多兵器,看来民间传言没错,盛将军果然是狼子野心。”

盛辞略一用力,利刃毫不留情地划破布料,血腥气弥漫开。

“何必声东击西?你明明是冲着陛下去的。说!你是谁的人?”

黑衣人像是毫不在意颈间那把随时能取自己性命的利刃,歪了歪头,语气轻松:“谁的人?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未曾见过这样美的雪忧兰,特来月下赏花,别有雅趣。”

她喝道:“一派胡言!你……”

不对!刘濯宫外的巡防一向由她负责,比自家院子还要熟悉,何时种过什么雪忧兰?

盛辞怔住的这一刻,空气中的花香森然涌动,浓甜到了呛人的地步。

不好!

她连忙屏息,可已经来不及了,周身力气飞速流走,那人趁此时机拨开短剑,贴在她耳边道了声“失礼”。

恍惚之间,他的指尖在她腰间轻点了几下……

盛辞只觉脑中轰地一声。

混帐!

这人竟敢轻薄于她?!

一触即离,那人并不打算久留。

如流云轻掠,瞬息之间,他的身影已没入夜色中。

盛辞颤抖着手,将短剑刺进左肩尚在流血的伤口,剧痛之下,意识终于重回清明。

她望向那人离去的方向,京城二十七条路,如叶片上的脉络,纵横曲折,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斩首示众。

*

次日,盛辞带伤回营,军中将士全都吃了一惊。

副将林戟火急火燎赶来,嘴巴张得能塞俩鸡蛋:“他奶奶的,谁能伤着你啊老大?你不是进宫劝架去了吗?”

盛辞言简意赅地跟他讲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又问道:“贺子骞呢?”

林戟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好像在伙房,不,是校场,也不对,呃……”

盛辞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替他遮掩了,他又在哪个赌场?你跟他有什么好啰嗦的?不愿意回来就绑回来!”

林戟垂下了头,小声嘀咕:“我……我还欠他钱呢。”

盛辞哼了一声:“你再继续跟着他鬼混,全部身家都要赔给赌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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