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倾(完)(2 / 4)
手指动了动,侧头看了一眼顾清澄。顾清澄并未做声,只静静回望了她一眼。
林艳书垂下眼睫,眼底最后一丝希冀,消弭无踪。片刻,她开口,声线依旧清澈,却隐约有些颤抖:“小小\。”
“你可知,今日一切…来之不易。”
“我不问你来往、原由。”
她的声音微微拔高:
“我待你以真心。”
“今日,我只问你一句。”
……值吗?”
空气凝滞了刹那。
阿李闻言,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你就是那个……罪臣之女?”
“你!”
“你这个祸害!”
“害死我家小姐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前,双手揪住她的衣领:“并非如此……
他死死地抓住楚小小的衣襟摇晃。
楚小小的身子如折断的柳枝,在他的手下无力地垂落。白裙子一晃一晃,她的眼眶通红,泪珠滚落。“你说啊!”
她似要喘不过气来,阿李却只是失控地嘶吼。“你说啊!”
“你为何要害我家小姐!”
“你个贱……
“阿李。”
林艳书略显疲倦的声音响起。
阿李一怔,手不自觉地松开。
楚小小的身子瞬间失去支撑,断线纸鸢般跌落在地。白裙委地,像零落的花。
“我……”
时间安静流淌,楚小小声音凝涩。
林艳书半倚在榻上,脸色苍白。
她漂亮的眼睛里不止是死气,还有茫然、痛楚,像是被什么反复划破。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攥紧了顾清澄垂落的衣角。仿佛溺水之人最后的求生反应。
她倦极了。
“我不曾……
楚小小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侧,指尖抠住地面,小声地喘息着。终究,她抬起头,看向二人,挣扎出一句生的解释:“我不曾……背叛女学……
“你们……可信我?”
她声音已哑,喘息地挤出最后几个字:
………我被骗了。”
堂中安静,只剩楚小小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说,她始终记得舒羽的叮嘱一一
为父伸冤之事,藏在心底,被人利用,只会连累女学。她明白眼前的生活来之不易,向来谨小慎微。直到林艳书与顾清澄去秋山的那几日里。
她在女学外,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自称是风云镖局的旧镖师,说当初押送粮草时,亲历了她父亲那一途。他说,她父亲的那一镖,是"有人故意让它丢的”。她不信。
他便拿出几封押镖文书,一封一封摊开在她眼前:全是风云镖局,近年屡屡“失镖″的记录。白纸黑字,不止她父亲这一单。
她动摇了。
那人又说,他找她,不为帮她平反,却是为了自己。他只求一样东西一一
那张她手中、风云镖局曾开具给她父亲的丢镖证明。她确实有。
但她不明白,一纸丢镖证明,并不能改变什么。那人说,他也曾因此家破人亡,因此,她不敢做的事,他来做。更何况,他手上已经有了这么多文书,这么多证据……若能联起来,便可揭穿风云镖局背后的黑手。既然她父亲的这一镖也在其中,届时顺势,一并翻出。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平反。
她犹豫了一夜。
思前想后,觉得这文书不过一纸旧文,翻不了案,牵不动局,给了也无妨。她信了。
她给了。
她始终觉得,自己不过做了微不足道的一步。可后来,那人再未出现。
她左等右等,无消息传来。
直到今日。
林家、风云镖局、北霖贪腐,被一纸罪书连成一线。再听到,自己“与林艳书来往密切”,成为佐证之一时一一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终于明白,那张证明,被有心之人缝进了更大的网。连同她本人,都成为了扳倒林家的一环。
她被骗了。
她的声音落下,厅中再无一人出声。
泪水滴落在石板上,砸不出一丝响动。
天色越来越亮,街上的喧闹声愈发大了起来。女学里一片死寂。
林艳书攥着裙角,唇色苍白,似要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阿李望着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跪伏下来,声音颤抖:“小姐……该怎么办?”
无人在上。
楚小小伏地,泣不成声。
整个女学静得像一口枯井。
时间流动。
片刻,顾清澄终于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示意阿李把女学的大门关上。
厅堂里照不进光,也隔绝了街巷里嘈杂的喧哗。她的声音很轻,却一下子撕开了死寂。
“哭完了么。”
她的影子笼罩着颤抖的少女,声音却比影子更冷:“该说的都已说完,该知的都已知。”
“楚小小。”
楚小小几乎是本能地抬头,浑身仍在发抖。“你做了什么,我听明白了。”
“从现在起,你不必再说什么。”
她转头:
“阿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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