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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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着一厅两旁的宾客,叹息道:“朱家人,虽然是做了皇帝,耀武扬威,可是这驯养出来的鹰犬啊,却如同山中草寇一般,那主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啊?”

身为心学圣人的徒孙,穆北有着极强的骄傲和优越感,死去的快手或许理解错了,穆北瞧不起的,不止是锦衣卫,连当今圣上也瞧不起。

宛平县司吏王凯闻言,乐道:“穆先生,沾染了圣气,身有圣人的风骨,就是驯养的家奴,也个个懂规矩、知礼节,哪能是乞儿皇帝后代所能比的?”

“是极!”

“是极!”

“……”

宾客们的附和声不绝于耳,和高官显贵不同,和黎庶草寇也不同,几百年来不进不退的胥吏们,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敬畏心,甚至能拿太祖高皇帝来取笑。

反正也不想着进步,没有私心,也就没有畏惧。

这便是无私无畏。

虚荣心暴涨的穆北双手下压,待到酒席间恢复安静后,才道:“既是锦衣卫、东厂不懂规矩,不知分寸,那吾等也不必再看在圣上面子上而畏手畏脚,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国策,那些没读过书的泥腿子、贱民又怎么会懂,都让下面的人去各乡、村给贱民传话,就说那国策是皇帝要抢他们的田地,要饿死他们!”

百姓是愚昧的,是在场的人可以随意愚弄的,随便曲解下圣意,便能激起民变。

锦衣卫、东厂能杀县衙的快手,还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吗?能杀?又能杀多少?

不懂规矩,随意杀人,那就别怪他们不配合国策了。

王凯等宛平胥吏点点头,连忙让手下的人去办,那些乡绅、大户也让手下的豪奴去吓唬平头百姓,堂上又恢复了推杯换盏的画面,谁也没有将快手之死放在心上。

而就在堂外,司吏王凯的长随,将宴中讥嘲圣上、太祖高皇帝,辱骂锦衣卫、东厂的话全听到了耳朵里,找了个空,出了穆府。

……

朱七就得知了在田间地头和穆府中发生的事,命令密使回去穆府,继续注意宛平县胥吏等人的动向,然后,让齐大柱亲自带人去劫杀去煽动民情的各家奴仆。

而他自己,则趁着暮色返回了京城,向圣上亲自汇禀此事。

玉熙宫。

在闻听太祖高皇帝被宛平县人瞧不起,朱厚熜难得动了怒。

端老子的碗,砸老子的锅,这些人,是真不想活了。

朱厚熜手持罄杵,重重敲了下铜罄,不复过往的清脆悠扬,沉重地令人心里发堵:“全数抄家!”

“是。”朱七领命,躬身退出大殿,转身就回北镇抚司去调人,扑向宛平县。

而殿内,前来汇报互市详情和与东虏交易的张居正,耳闻目睹了全程,迟声道:“圣上,宛平穆家,是北方王学的主事,而那穆北,更是阳明先生的徒孙,杀戮之下,恐令朝野上下王学中人恐慌。”

在当今朝廷中,阳明先生王守仁无疑是一位极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无法绕过的人物。

古今称绝业者曰‘三不朽’,成就此三不朽者莫说有明一代,就算纵观整个华夏古代的士大夫群体,当得此誉者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阳明先生一生堪称命运多舛,历经宦海沉浮,终在龙场悟道,放弃了传统儒臣一贯秉承的得君行道思想,转而寻求在觉民行道方面的突破。

与传统儒学学说不同,阳明心学的优势所在在于贩夫走卒、愚夫愚妇皆可领悟的良知。

这无疑比起想要把道统的传承限制在士大夫群体内部的朱子学说更有普世性,能够更好地承担宗门教派或者说是近似于宗门教派的职能。

张居正是徐阶的得意门生,而徐阶又是王门右派:良知现成派聂豹的得意门生,聂豹是王阳明的得意门生。

几个得意,使得张居正更明白心学的存在,不是传统意义的学派,而是以阳明先生为信仰排斥其他,类似于道门、佛门那样的宗门教派。

这或许不是阳明先生本意,但阳明先生在世时,一方面劝导门徒科举入仕,增强阳明心学的政治力量,一方面也努力通过各种方式寻求扩大阳明心学的影响力。

而在阳明先生死后,以聂豹、王畿等门徒,坚定的执行了圣人的命令,将‘王学’在整个朝廷推广开来。

时至今日,大明朝半朝官员都是阳明心学的门徒。

张居正至今都记得嘉靖三十二和三十三年的灵济宫讲会,场面宏大、人数众多,让阳明心学的风气刮遍了全国,让心学大家讲学风气之兴盛达到一个**。

而且,最让朝廷无法接受的,便是阳明心学的门徒缺乏对皇权,对朝廷应有的敬畏。

还是发生在嘉靖朝,甚至发生在圣上的身上。

圣上即位之初,在朝力弱,圣上的皇位并不稳当,圣上不得不为巩固自己的皇位而与以杨廷和为首的朝臣争夺对朝政的控制权。

于是便有了“大礼议之争”。

圣上在大礼议初期无疑是居于弱势地位。

阳明心学的众人此时的力挺作为雪中送炭之举本应在圣上获胜后转化为巨大的政治资本。

然而这种“本应”并未完全化作现实。

圣上对阳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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