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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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还可以轻松地将她抱起来。

巨大的欣喜从心底之中升了起来,沙理奈一时之间竞说不出话来。她张张口,望着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父亲,看了一会,忽而之间眼泪便掉了下来。

“怎么在哭?"无惨单手抱着她,空出另一只手用拇指轻轻揩过小孩的脸颊。“我好开心。“沙理奈说,晶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一样涌出来,在月光之下闪烁着剔透的光亮。她又哭又笑地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胸前:“父亲一直、一直都很辛苦,比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辛苦得多。现在……”“现在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我真的好高兴……"小小的女孩语无伦次地说话。无惨的手有些生疏地落在她的脊背上。

小孩子总是爱哭的,无惨偶尔在宅院之中远远见过产屋敷夫人带着她的孩子出门,那个男孩便是这样,时常哭啼,扰人清静。与此完全不一样的是,自无惨见到过他的女儿开始,她却从没有哭过,与旁人打架的时候没有哭,受伤也没有哭。

她年纪很小,性格却天真活泼,永远看到事物向阳的一面,就像是从来都不知道悲伤与哀愁。

这是无惨第一次见到他的女儿哭。

为了他的过去而哭。

跪伏在地上的男侍顿时猛地摇头,疯狂辩解道:“不,若君大人,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这样的事只是意外,我绝没有要伤害姬君的意思!”“意外?“产屋敷无惨视线落在这名蓝衣的男侍身上,目光的温度寸寸转凉。“我只是与姬君身边的下女产生了一点小矛盾。"男侍声泪俱下道,“我错了,请求您宽恕。”

在他的身侧,另一名浣衣女也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你们让我的女儿受了伤,怎么转而给我这样一个局外人道歉呢?"产屋敷无惨轻柔地说,“你真正该乞求的人,应当是沙理奈才对。”男侍踌躇了一下,瞟了眼此时无惨的表情,发觉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冷酷极了。他顿时一个激灵,这才转过身跪拜,向着床上的小女孩叩首“姬君大人,我很抱歉犯下这样的过失,请您宽恕我。“男侍说。旁边的浣衣女同样紧跟着求饶:“方才对不住姬君,求您宽恕。”隔着模糊的帘幕,沙理奈能够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她初次经历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没有说话。

旁边,产屋敷无惨说:“不用迷茫,你可以自由地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这两名罪仆,任意给予他们此事的惩罚。”

他根本不在乎蓝衣男侍实际上是夫人院里的侍从,哪怕是家主身边的仆人,无惨都照罚不误。

沙理奈感受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鼓起脸颊说:“我不想这样轻易原谅。”

她伸出小手,拉上了父亲的袖摆。

产屋敷无惨顺着力道侧身看她:“你想怎么惩罚他们的错误?”这个问题有点难住了沙理奈。她想了一会,才说道:“那……那就罚典侍赔我的衣服,还有伤药的钱,也要给玲子赔礼道歉。至于另一名下女,同样要对我和玲子道歉。”

作为小孩的她身边长期只有玲子一个人,也便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贵族如何御下,便绞尽脑汁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话里相当有条理,显然经过了认真思考闻言,产屋敷无惨的眸色微深,他轻飘飘地看了眼地上的两名仆从,重点落在了那名男侍身上,神色高深莫测:“听到了吗?照她说的内容做。”“谢姬君宽恕!"男侍见这件事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顿时松了口气,“东西我都会赔,多谢姬君。”

浣衣的下女从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一直便跟着男侍说话:“谢谢姬君宽恕!”

他们依照方才沙理奈口中述说的内容,又向玲子道了歉。这短暂的惩罚告一段落,产屋敷无惨侧身对床上的小孩说道:“你先在这歇息吧。”

“嗯。"折腾了这样一圈,沙理奈也的确感觉到累了,她有些疲倦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小小的一团在被子里看起来分外乖巧。产屋敷无惨起身道:“都别在这里碍眼了。”他的目光转过在场的侍从,最终停在了玲子的身上:“你留在这里侍奉,其他人都出去站着。”

于是,这间寝殿便被清了场,连产屋敷无惨自己也在所有人陆续出门之后,被服侍着裹上长长的被衣走了出门。

这件小小的插曲仿佛就要被轻轻揭过,当做无事发生。无惨站在和室的门前,他身上披着藏蓝色绣着纹饰的被衣,身形颀长。在这短暂的一年里,他的身量比之前高了许多,但清俊的脸上是如同以往一样苍白的脸色。

青年站在台上,对正要告退离开这里的蓝衣男侍说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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