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长安度一春(3)(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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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说,“我就带着雁雁去采药,但山太高了,雁雁不敢去,我只能让她在山下等我。”

她一个人爬到了山上,还下起了雨。她是抓住一根树藤蜷住自己一只手缓缓去勾路边的药草才勾住。

等她下山的时候,雁雁身边围了好几个村里的孩子。他们都围着她丢石头。

兰雀看得生气,背着药篓走过去,气冲冲搬起石头就要丢他们,这群人欺软怕硬,一下子就散开了。

吓散了人,她还对雁雁也责备起来,“你别总这样,你这样以后怎么办呢?我以后也不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啊!”她气冲冲往前面走,雁雁就跟在她身后,低着头扯她的袖子,笑着喊她,“我下回胆大些,你不要生气嘛。"<1

哼!

她从篓子里拿出一个果子给她吃,“你最喜欢吃果子,又什么果子都爱吃,但要记得别乱吃,我给你的才能吃。”雁雁就欢欢喜喜吃起了果子。

她却看着雁雁的样子叹气,“雁雁,你的胆子要大起来才行一-胆小的人在乱世里是活不下去的。"<1

兰雀的回忆到了这里,突然断了弦。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猛地坐起来,强行起了一片雾回去盖住这段记忆。不对一一不对。

她才是胆小的那个。

雁雁很胆大的。

是她胆小,等在山下被人欺负,是雁雁背着药篓去采药。是雁雁对她说,“你要胆大起来啊。”

没错,就是这样。

她又顶着一脑门的针安详地躺下去。

但她不敢闭眼睛。她开始害怕回忆了。

她不再像前几天那般坚持要做个清醒的人去回忆往事,去急着做梦,去急着看清所有的人脸。

她傻乎乎瞪着眼,眼泪珠子都要出来,又被她强行回去。于是眼眶红得厉害,烧也没有退,还憋着一口气在那里要喘不喘。苏道长见她这般模样,哪里还看不出她这是出问题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想了想,带着兰寿和管家出去,只让虞逢林留在这里。

这两个人,其实病不在身,在心。

虞国公夫人有句话其实说得很对,同病相怜的人在一块是有话说的。他们说的话,其他人听不懂,也不能理解,只有他们彼此可以互相宽慰了。苏道长走到门外,问兰寿,“您老人家可知晓是怎么回事?”兰寿老狐狸了,从方才就看出点不对劲来,道:"昨日里是好的,只能是昨日出的事情…确实,昨日她睡前只跟我说了话。”他这么配合,苏道长就和气了些,“可是说了什么?”兰寿估摸着道:“我说,等我死了,下去为她找找阿娘和妹妹。”“我叫她画个画像给我。”

他说到这里,一副关心模样,“哎,十八娘这个孩子,似乎对阿娘和妹妹的死很有抵触,我之前问她家里事情的时候,她便浑身冒汗,竟没一会儿就湿逐了。”

管家也凑过来,“是啊,许是昨日想起阿娘和妹妹了,所以今日就病了。不是有个词叫做思念成疾么?

想来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过,他这个人,想得比较细腻,“哎,也说不定是被缠住了!”苏道长:…”

她笑了笑,“我在这里,缠不住。”

这倒也是。

侯爷是假和尚,这位可是真道士。管家就道:“那就是舟车劳顿,咱们多在这里停一停,让她好好休养休养。”

苏道长已经猜测出兰雀估摸着是梦见了阿娘的脸。也许还梦见了她最不愿意梦见的事情。

苏道长便想起了虞国公夫人对她说的话。

“大雁南飞一一她想回家了。"<1

兰雀这般情形,倒是合乎这个揣测。

苏道长就叹口气,觉得脑仁疼。

人来世上一趟,其实很看运气。

世道,家门,长大,嫁娶,亲朋,儿女……这些运气,缺一不可,只要差一点,可能就要陷入无端的痛楚之中。而人人都会碰见这些事情,只能想开一点,想通透一点,才能活得下去。不想开又能怎么样呢?

就拿她来说吧,幼时丧母,年少丧父,后来世道乱了,她随着师门下山救世,整个师门又只剩下她一个。

好不容易世道眼看就稳了,结果好嘛,老天爷没长眼,又让些“运道好"的人进了洛阳城,让她最后两个亲人死了。

她难道就不活了吗?

她还是觉得可以活下去的。

师父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跟她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如今,她这句话,也要跟虞逢林和兰雀说。执念太深,终究伤及寿命。

她叹气再叹气,一转身,就见甘妈妈慌慌张张捧着药回来了。苏道长便去熬药,跟甘妈妈道:“你身上怎么湿了?快换件衣裳吧。”甘妈妈哎了一声,正要离开,却见兰寿盯着她瞧。她打了个寒颤,急匆匆上楼了。她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要经过兰雀的屋子。她本是要先看看十八娘如何了,退烧了没有,但还没进去,就听见十八娘正哆哆嗦嗦着哭,虞三将军正轻言细语地劝。甘妈妈就顿了顿没进去,只回到了自己屋子。她脱掉衣裳,而后从侧袋里拿出一包药来。她坐在凳子上愣愣看着这包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1另一边,兰雀正在委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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