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法（1 / 1）

一个无法形容的存在从裂缝中挤了进来，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扭曲的光影，又像是无数张痛苦面孔的集合体。

众神已经迎了上去，青龙喷吐着血色的龙息，凤凰洒下燃烧的翎羽，巫族巨人挥动刻满符文的巨斧，妖族少女的狐尾化作遮天蔽日的锁链。

“阿弥陀佛......”

那个诡异的存在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像是千万个世界同时崩塌的轰鸣。

老僧轻轻吐出一个字，黑色“卍”字瞬间膨胀，将那个存在包裹其中。

非常突兀的殷炯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老僧的金身开始龟裂，无数道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当殷炯再次睁开眼睛时，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片海诡异得令人心悸。

有些骸骨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有龙族的巨大骨架，鳞片上还残留着青金色的光泽；有凤凰的羽翼，虽然已经腐朽，却依然燃烧着微弱的火焰；更多的是人形骸骨，有些穿着破碎的铠甲，有些披着褴褛的道袍。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却听不清内容，只让人觉得心头沉重。

殷炯注意到，血月的位置似乎从未改变过。

殷炯刚要回答，就听见海水中传来木桨划水的声音。

那艘船通体由各种神兽的骨骼拼接而成，龙骨是一截完整的青龙脊骨，船帆则是凤凰的羽翼编织而成。

“可是在找渡船？”

“上船吧，”老道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道人摇动船桨，小船缓缓驶离岸边。

“道长”朱世航壮着胆子问道，“这是要去哪？”

小船缓缓靠岸，殷炯和朱世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朱世航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美景。

老道人将骨骸小船系在岸边一株垂柳下，那柳条竟是由玉髓凝结而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此处乃上清宫别院，金鳌岛是也，随我来吧，教主已在碧游宫等候多时。”

仙鹤衔来灵芝，青鸾送来蟠桃，更有仙子手持玉瓶，洒下甘露滋润万物。

那仙桃树上的果实排列成周天星辰之数，溪水流淌间暗含阴阳变化之理。

碧游宫前，一位青年道人负手而立。他身着青色道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弟子拜见教主。”老道人躬身行礼。

殷炯感觉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连忙低下头：“晚辈殷炯，拜见圣人。”

通天圣人引着二人穿过碧游宫正殿，沿途所见尽是玄妙景象。太极图高悬穹顶，阴阳二气化作游鱼在虚空流转；八卦台上紫气升腾，灵气凝结成璎珞珠帘垂落阶前。仙娥捧着玉盘穿梭廊下，盘中盛着的不是瓜果，而是闪烁的星辰碎片。

三人行至后殿深处，眼前突然出现一扇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洪荒万族朝圣图，但那些神兽仙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抹去了存在。

门开刹那，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战场遗迹延绵万里，断裂的青铜戈戟插在大地上，每一柄都堪比山岳。有破碎的长棍出现在一旁，地面上没有活物，有的只有枯寂与死亡。

朱世航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一滴一滴的鲜血混杂在沙土之中，一个个的血红色的古怪螺肉出现，吸收这腥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