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函谷关（1 / 1）

殷炯站在宿舍阳台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

“老殷！”

朱世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探出头，看见朱世航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正仰着头冲他挥手。

“来了来了。”

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在暮色中投下一片暖黄的光晕。

夜色渐深，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殷炯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殷炯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醒醒，我们到了。”

殷炯睁开眼，发现车已经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山脚下。

两人沿着山路向上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你看！”朱世航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青灰色的城墙上爬满了藤蔓，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奇怪，我记得函谷关的遗址不在这里。”殷炯皱眉

殷炯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抓住朱世航的手臂。

“你们来了。”

武将面容刚毅，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瞳孔中似乎有星辰在流转。

朱世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殷炯拉住了。

武将转身向关隘走去，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转眼间就走出了很远。

穿过城门涟漪的刹那，殷炯的耳膜被远古的悲鸣贯穿。

每座宫阙都自成一方小世界，此刻却在不断崩解——最左侧的天宫布满龙形裂纹，半截青铜龙柱斜插在龟裂的大地上；右侧的天宫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焚毁的梧桐林里传来凤凰泣血般的哀鸣。

殷炯看到有龙族强者盘踞在断裂的玉阶旁，那本该威风凛凛的青龙断了一只龙角，暗金色的血液顺着鳞片缝隙滴落，在虚空凝结成血色琥珀。

巫族巨人坐在倾倒的青铜鼎上，胸口贯穿的伤口里不断涌出蠕动的咒文。

地府阴神穿梭其间，当殷炯与地府阴神空洞的眼眶对视时，那些漂浮的勾魂锁链突然全部转向他们，锁链尽头拴着的却不是魂魄，而是半截神将的残躯。

“活下来的。”武将的盔甲突然渗出黑血，那些先秦样式的甲片竟是用怨气凝聚而成，“或者说，还没死透的。”

某个背生双翼的神将突然抓住同伴的残肢，在彻底消散前将半截神枪掷向东方——那里矗立着最后一座相对完整的天宫，檐角垂落的玄色幡旗上，隐约可见“上清”二字。

殷炯突然明白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七彩晶石，原来都是神兽的尸骸。

整个神明之地都随之震颤，六座天宫同时亮起微弱的光芒，却又在瞬间黯淡下去。

原本麻木的众神突然动了起来。

凤凰族从焦黑的梧桐林中腾空而起，燃烧的尾羽在虚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

妖族少女吐出嘴里的血肉，九条残破的狐尾瞬间暴涨。

“躲到禹余天去！”武将的盔甲完全化作黑雾，露出里面支离破碎的躯体，“这不是你们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