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言获罪（1 / 1）

方孝孺犹不服输地犟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还不能表现了：“那可能是北元的奸细，我看那几个孩子的长相，像是游牧的孩子。”

“你观察能力不错，但对我们来说，贸然调查很危险。

朱允炆感觉方孝孺虽然经史之上的造诣颇高，但对政治的敏感度几近于零，怪不得屡试不第……

被一个十岁的太孙劈头盖脸的批评，方孝孺恍惚间有些失神，被这么一说突然间明白过来：“是督导朱爷您的功课。”

方孝孺还是一头雾水，斗胆问道：“在皇城之中，太子圣皇或许不会对你予取予求，但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未必不会给你。”

权力给予的，恰恰就是权力约束的……

若是朱允炆的政见和皇帝不同，或者是某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很容易在皇帝心中减分，

但朱允炆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很快转移话题：“老师，我考你一个问题。”

方孝孺连前一个问题还没有想通，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哪里敢说大明不会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这种话啊？

“若是让你领兵打仗，你觉得你能做什么？”朱允炆问道，“放心说，我保证你不会因言获罪。”

“你上不了前线，你无法杀敌，你沟通后勤，却不是你提供的粮草。

“的确如此，所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方孝孺使劲点头，“但如今世道安宁，朱爷你说这个干什么？”

“那是王朝末年，皇帝被架空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方孝孺叹声道，“朱爷，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也不必如此忧患吧？大明有藩王镇守边土，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呢？”

朱允炆轻笑两声，

人家受了诸王恩惠，凭什么要为你这个皇帝卖命？

“不说了，回吧，车来了。”

他在心中有一个离开金陵的构想，

一个地方是靠海，适合发展经济，往海外走，下南洋经商贸易，来回利润何止十倍？

总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之所以对方孝孺讲这么多，就是决定，必须要牺牲一下方孝孺了……

坐上马车以后，方孝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不敢回想任何和朱允炆刚才的对话，只想将刚才每一个字都忘掉，

他要是早知道为皇太孙侍讲是这种情况，就不会几次三番跟黄子澄等翰林说：他想要入朝为官，恳请举荐之事了。

朱允炆和方孝孺的话语也被跟着他的两个锦衣卫听在耳中，

朱允炆这是读书读得有些失心疯了，什么都敢说？

但作为皇帝的特使，他们知道这样的坏心情可不能带给皇上。

朱允炆和方孝孺两人初次见面的所有对话被原封不动地以文字形式呈到了朱元璋的御案上，

他特意要求锦衣卫对几名臣子严加监视，例如蓝玉等，

朱允炆就在其中。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一方面更是为了解他有什么新的想法，

“这个方孝孺，酒囊饭袋不假，倒惯会审时度势，”

“去凤阳，哈哈。”

“既然他有这番心事，总有道理，他要想干成什么事情，总要开始做才行，不然，我帮也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