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2 / 2)
尔一次见到靳韫言还是在一次饭局中,他穿得比工作时随性许多,蓝色衬衫的袖子是固定往上卷的款式,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靳韫言被人簇拥着,她和他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倒是和先前见过的那位盛驰聊了起来。
更准确地来说是盛驰先找的她。
虽然说第一次见面有些许的不愉快,但旁人主动与她交谈她也不会拂对方的面子,盛驰说下次再搓一把,她客气地拒绝:“我技术一般,上次有新手光环加成,下次可就不一定能有了。”
“别谦虚了,怎么别人没有这光环就你有?”聊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莫名地往靳韫言身上引,薄夏对靳韫言的事儿也感冒,就任由他去说了。
只是盛驰越说越离谱,说高一的时候靳韫言打架差点被劝退,又说他平时没少坑过兄弟们,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她得提防这个斯文败类。薄夏的世界里,靳韫言和"败类"两个字是没有关系的,她疑心面前的人是忌妒自己的朋友才会说出这些诋毁的话。
于是她也没表态,到了最后才说:“盛总您说笑了,靳总什么为人您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饭局结束后靳韫言喝了些酒,司机又刚好有急事,靳韫言好脾气地让对方走了。盛驰拉住身边想给靳韫言开车的人,说自己也喝醉了,让他帮自己开。薄夏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注意力全在靳韫言身上。过了半响,她鬼使神差地站在他车前。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遥遥看过来,像是在询问她在做什么。薄夏开口大大方方:“我送你回去。”
靳韫言唇角染上笑意,他身边想要奉承他的人太多,为了在他这儿得到一点儿利益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像这种帮他的举动他也见了多了。可她偏偏不一样,好像这样的事儿对她来说只是日行一善而已。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什么私心也没有。成年人的世界都太复杂,情感往往和利益捆绑,可她却是少数知世故又不事故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靳韫言竞觉得有些受挫。
他看了她一会儿,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提议,将地址告知。酒精的作用下,靳韫言头有些眩晕,他靠在皮椅上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没一会儿后在后座睡着了。
醒过来时车还开在路上,看向驾驶位认真专注的人,靳韫言觉得有趣。她没防备地送他回家,他也没什么防备地干脆在路上眯了会。确实,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只是她一个姑娘,明明上次对他还有防备之心,这会儿见他需要帮忙二话不说便起了善心,也不怕被坏人有机可乘。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嗓音还有些哑:“你对谁都是这样?”靳韫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地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浪荡。他一双眼睛似乎被雾笼着,让人看不清,“盛驰没告诉你一-”薄夏只单纯地看着他,"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用那些朋友的话来说,靳温言这人表面温柔绅士,其实骨子里是个败类。
她自然不是对谁都是没有警惕心的,只是因为对方是靳韫言而已,她当然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坏事。
“您不是别人,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你好像很了解我?”
她不认为自己了解他,她并不知道他的家庭、他的过去、他内心的一切,但是她十分确定他是个温柔的好人。
眼见着进了别墅区,薄夏进了之后将车停在车库里:“到了。”她照样没有进去坐的想法,就好像从头到尾她也只不过是路过他的人间,虽然对他还算热情友好,但也没有打算真的进入他的世界。就像上次站在总统套房前的时刻。
靳韫言心底升起一丝微妙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也看不清她。他让她把车开回去,薄夏说自己可以打车。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总不能让她做了好事以后还要操心自己的安,“到时候把停车地点发给我,明明让司机去开回来就好。”她想了想这样也确实比较合适,于是应了下来。薄夏将车开回去后一段时间,她收到了靳韫言的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她的心脏漏了一拍。好像还是第一次,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她不由想起学生时代时那个未打通的电话,含着苦涩"喂"了一声。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遥远,问她安全到家了吗?“嗯,我回来了,你的车也没事。”
靳韫言不由有些无奈,随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靠在沙发上,酒精尚未失效,他眼底因此蒙着一层不清明的雾:“你觉得我担心的是那辆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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