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2 / 3)
怎么也抓不住。
门被轻轻推开。
林映舟端着早餐托盘走进来,晨光透过窗棂,在他宽阔的肩上洒下柔和光晕,他望过来的眼神清澈温柔。
“醒了?"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温声问道,“头是不是还有些晕?”沈屿思目光茫然地扫过托盘上的食物,又落到他脸上。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只有一种空落落的不安在心口盘旋。不对……有什么东西…很重要的…被忘记了……林映舟端起牛奶,递到她面前,“先喝点热的,暖暖胃。”猛然间,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沈屿思脑海,紧接着昨夜被药物强行压下的记忆,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炸开。
恒温室墙板……密室里的惨白光线……那幅悲悯俯视的画像……檀木盒里被红绳死死捆绑的头发……侧墙上巨大的关系网…她的照片…还有林映·舟……杯子从她手中滑落,液体倾倒在被子上,瞬间浸透。林映舟立马抽出纸巾去擦她的手上的奶渍,语气急切,“怎么样,烫着没有?”
沈屿思一把挥开,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衣,不顾一切冲出卧室。
“沈屿思!"林映舟紧绷的声音追在身后。沈屿思的心跳在胸腔里擂动,她跑进书房直奔楼上,一把推开那扇通往恒温室的门。
眼前依旧是那片生机勃勃的绿色的丛林,角落里,那条小蛇依旧盘踞在枯枝上,冰冷的竖瞳注视向她。
沈屿思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向记忆中的位置。那片曾经被鹿角蕨和攀援植物覆盖、隐藏着机关入口的墙壁。她扑到墙边,双手在长满青苔的潮湿墙面上摸索、按压、抠挖,指甲上很快沾上苔藓的绿色污痕。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原本微小的凹陷机关消失得无影无踪,整面墙冰冷滑腻,浑然一体,看不出丝毫打开过的痕迹,仿佛昨晚那扇滑开的墙板只是她惊惧过度产生的幻觉。沈屿思不死心,她跑回书房。
抽屉被粗暴地拉开,她翻找着昨晚的文件夹,终于找到了那张装修蓝图。打开后,却发现书房上方的恒温室,后墙的位置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虚线勾勒的矩形轮廓。
那间密室被彻底抹去了,从物理空间,到存在的证据,全部都消失了。沈屿思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赤着的双脚沾满了从恒温室带来的潮湿泥土和苔藓碎屑。林映舟一直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沉默地注视着她这一系列疯狂又徒劳的举动。
他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和疲惫。沈屿思抬头看向他,那双昨晚还燃烧着愤怒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茫然和无法理解。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映舟缓步走到她跟前单膝蹲下,没有解释,没有质问。他沉默又细致地,用温热的湿毛巾,一点点擦拭她脚上和手上沾满的泥士、苔藓和植物汁液留下的污痕。
擦干净后,他托起她的脚踝,拿起棉袜,同样轻柔地为她穿上,又仔细抚平袜口的褶皱。
然后,是另一只脚。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话,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他只是在照顾一个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爱人。
所有的汹涌都被他强行按在这平静里。
沈屿思目光掠过男人低垂浓密的睫毛,落在他平静到诡异的表情,以及他为自己穿上袜子骨节分明的手。
她忽然笑了。
昨晚,沈屿思本想告诉林映舟,她从没觉得他是什么怪物,她的恐惧更多源于当时的环境和他出现的时机,并非他这个人。在密室里,看到他眼底浓重的自我厌弃时,沈屿思是想安抚他的,她从没对林映舟感到害怕,是因为她坚信他不会伤害她。可他是怎么做的?
催眠她。
强行将一切推回他精心粉饰的原点,将她重新禁锢在他设定好的正常里。他不给她任何沟通的机会,不给她任何表达的出口。只是固执蛮横,不讲道理地,将他认定的结局一一被她恐惧厌恶一一强行坐实。
然后把自己更深地埋葬在名为“不被接纳的怪物"的坟墓里,拒绝任何被救赎的可能。
既然他如此笃定她会害怕会逃离。
那还不简单?
沈屿思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蹲在她脚边的男人。她报复性地开口,字字如冰刃,清晰无比掷地有声,狠狠钉进林映舟竭力维持平静的表象里。
“林映舟,你让我感到恶心。”
话音落下的刹那,林映舟为她穿鞋的动作彻底僵死。他握着她的脚踝,指尖的温度似乎瞬间被抽空,变得与她脚上的皮肤一样冰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书房里只剩下尘埃在光线中悬浮。林映舟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着她。
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然而,这失控的裂痕只存在了一瞬。
几乎在沈屿思捕捉到的同时,又被一种本能的防御机制强行弥合,又被强行压回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
林映舟缓缓站起身,动作滞涩沉重,他避开了沈屿思的目光。几秒钟死寂的沉默后,他开口,声音平静,重复着昨夜的话,“没关系。”又是这样,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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