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证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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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法没见过,可见得多并不代表我不忌讳。”

“再说你第二个问题,”张素盯着她看了看,“你当真要查鄞郡的事?你不怕落得个漆雕微一样的下场?”

夏云鹤沉默片刻,只是笑了笑。

“罢了,实话告诉你吧……”,张素心一横,说道,“漆雕微确实没有癔症,他是中了北戎的狼毒,毒已入肺里,遍及脏腑,加之他又嗜酒,无药可解,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因为狼毒发作,所以他才会倒在街市上,浑身抽搐,好像羊角风发作。中毒中期,会认不得人,性情暴躁,所以漆雕夫人才会被打。”

“狼毒一祸,从北戎进,毒害楚人,老夫此番进山,正是为了寻狼毒的解药。可惜,一无所获。”

听着张素的话,夏云鹤脑中嗡嗡作响,狼毒?又是狼毒!

鄞郡之事,**为多!

张素咳嗽一声,说道,“后生,我观你眉宇之间,隐约有股锐气,这是好事,但别忘了,过刚易折。”

夏云鹤并未说话,抬首望向远山,但见山色苍茫,白云悠然,松杉堆叠,投下阴影,偶有鸟鸣兽啼,云顶雪未化,丝丝缕缕的冷意直愣愣往脖颈里钻。

竟是真冷!

……

漆雕夫人上山时,已是申时。

她有些上了年纪,眼角带了细纹,一身缟素,鬓边一朵白花,话不多,拜谢过众人后,去看了尸体,眼泪再也止不住,却还是再三谢了众人,口中不住说道,“我早知道的,我早知道的。”

张素提到需将人早点下葬,漆雕夫人含泪点了点头,跟着众人一道往后山走。

在等漆雕夫人上山这段时间,张素走了几个山头,选了块风水宝地,漆雕夫人看着选好的坟地,又哭了一通。

郑冕不知从何处拉来口棺材,对众人解释道,“是漆雕夫人吩咐的,她说知道有这一天,早就备下了,让漆雕大人走得体面点。”

同行的还有几个山里的猎户,都与张素熟稔,在一旁帮着挖开一个深坑,落了棺,盖了土,又见漆雕夫人拾来厚厚一沓纸钱,烧了,女子的哭声时断时续,直到夕阳薄暮,事情勉强算办完。

眼见天色愈黑,夏云鹤等人便辞别张素、郑冕及一众猎户,带着哭得昏头的漆雕夫人一齐下了山。

到了山脚,除了夏家的马车,还多了一辆朴素的青蓬马车,很明显,多出的马车正是漆雕家的。

眼见漆雕夫人就要上车离开,夏云鹤上前拦下,长揖一礼,恭敬说道,“在下鄞郡通判夏云鹤,夫人您方不方便告诉在下漆雕大人生前有何反常的地方?”

漆雕夫人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摘下鬓边白花,拢进袖子,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云鹤望着马车离去,幽幽叹气,眉间染上一抹悲伤,傅三爷见她如此,知道是勾起了伤心往事,便小心说道,“公子,来日方长,今日先回去吧。”

她点点头,顺从地上了车,忽听一阵车马逆向行来的叮铃声,夏云鹤挑起车帘,却见是漆雕夫人隔着车窗看她。

“你也是通判?”

夏云鹤默然点头。

“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

夏云鹤道:“是。”

“听闻你祖上是夏公?”

夏云鹤再次点头。

这位贵妇人掖了掖眼角,强忍着悲伤说道,“夏大人,我能相信你吗?”

“能。”

漆雕夫人又笑起来,抬手拭去腮边泪痕,“既如此,您答应我保一个人,我就告诉你漆雕生前留下的证据。”

夏云鹤看着面前的妇人,沉默片刻,问道,“保谁?”

“我的兄弟,瑞泽主簿梁英。”

夏云鹤眉头微动,心中想起接风宴,斟酌道,“可是接风宴上吃醉酒,大打出手的那个年轻主簿?”

“正是。漆雕失踪,那些贼人污蔑我夫贪墨钱粮,勾结北戎,我辩驳无门,只得忍气吞声,如今他们变本加厉,以我弟弟性命相威胁,要从我口中套出漆雕搜集的证据,夏大人,你是秦王的老师,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犯到秦王面前……”

天边最后一点夕阳落下,夜风起了。

夏云鹤看着面前的妇人,沉默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梁英现在何处?”

“瑞泽。”

……

翌日一早,夏云鹤给曲胜去了信,又去秦王府找秦王说了这件事,谢翼听完,思索片刻后答应了。两日后,一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敲响了秦王府大门,开门的是老秦头。

老秦头得了秦王吩咐,将梁英接进府内,安排了一个抄写文书的活给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漆雕夫人,稍稍放下心,在风半点定了雅座,她自己没去,只差遣贴身侍女给夏云鹤带了句话。

“夏大人若真感兴趣,不妨去城外旧仓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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