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迷离(十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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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一声,“那是抹的药,看着吓人而已,不信我脱了衣裳给您看。"说着便底下头扯衣裳带子。本不该讳疾忌医,从前给妇人治病,该看不该看的也看过,可此刻他的心猛地一跳,反是他这做大夫的忌讳起来,摁下她的手。九鲤不明就里,一张脸歪在他眼皮底下,见他脖子上似乎有点红,不知道是看见她的伤生气还是另有原因。

“您不看么?”

他将她的脑袋扭过去,嗤啦一声,就着衣裳刮破的地方撕开,露出整片背后。

伤多在两边肩胛骨上,他在她手里拿过帕子,抹去多余的药,一看的确伤得不深,不过他脸色并未好转,口气仍然严厉,“抓犯人,哼,你益发有本事了,衙门的人是死的?犯的着你逞这个英雄?”“可巧我就站在前头堡,见人跑过来不拦他,难道还要躲开呀?”她向着窗盘坐,微微仰起脸,看见月升,一团朦胧的白影子,柔化了边缘,像朵可爱的棉花。她的上身一扭一扭地动着,因为给他搽得有点痒,偶尔池出“嘻"的一声轻笑,瑟缩下肩膀。蜡烛的火苗也随之轻颤两下,像黑夜中的精灵在调皮地眨眼睛。

她动着肩胛骨,蝴蝶将要展翅似的,然而没有翅膀舒展出来,只是骨头底下从前面延伸过来两条淡紫色的丝带,在后腰上打了个结。他看到那结,有股冲动自下涌上来,想要扯开那绳结,脑中想到前面那片遮羞布落下来,她会是什么样子,惊惶地捂着胸回头?眼睛里既是羞怯又是软弘旋即他自吓一跳,忙把眼转开,帕子丢在榻上,嗓音干涩沙哑,“好了,快把衣裳穿上,当心着凉。”

九鲤听见他的声音有点异样,其实自己心里何尝没有点奇异,不过从前家里的丫头有跌伤的,一样解开衣裳给他瞧。不论男女老少,给做大夫的看好像天经地义,这时候谁也不会有闲话说。所以她羞涩也要装得不羞涩,明明有点鬼崇的情绪,也要装出一派大方坦然。

她乔作若无其事地转头看他,“这就好了?”庾祺忽然不能直视她的眼睛,只得站起身,“一会柔歌姑娘来了再叫她替你洗搽一遍,再上药。”

待她一套上衣裳,他立刻将门拉开,唯恐在这秘密的空间里,在她,在自己,都有一种随时倾压下来的危险。门开后有夜风吹进来,幸好,稍微吹散了这屋里热烘烘的温度。

九鲤系好了衣带,掉过身来坐着,“要放柔歌姐来,这么说您已经找到杀关展的真凶了?”

他站在门前低头笑了下,“如果我猜得不错,真凶过不了两日就会自己站出来。”

她辨出他嗓音里有轻微的落寞,试探道:“您今日在关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沉默须臾,转过脸摇头,“没有证据的事,不好乱说。”这意思他也只是推想和猜测,九鲤待要追问,偏杜仲提着壶热水回来,刚把水倒上,柔歌也来了。庾祺谢过柔歌两句,便带着杜仲去往园东。叙白与张达已打着灯笼在停尸房外等候了一阵,见他二人过来,叙白往廊外迎了两步,欲问庾祺九鲤的伤,因见他脸色不好,又没好问,只得悄声问了村仲。

庾祺进屋,听见他二人还在门外嘀嘀咕咕,便向旁伸出只手,声色俱冷,“器。”

张达忙将一把六七寸长的剔骨刀奉上,刀刃是弧形,只得三四寸。叙白亲自擎着灯来替他照明,“这是在万三家中找到的,”庾祺抬额剔他一眼,又绕到尸体那头去,比对一会,直起腰道:“不错,正是这把刀。”

旋即叙白露出松快的笑脸,“那这就错不了了,杀害林默的必是万三。”“齐大人如此笃定?”

“万三今日交代了杀人的过程,与先生所验严丝合缝,连凶器也对得上,难道这还有错?”

庾祺转身将剔骨刀递给张达,摸出帕子擦手,“我听鱼儿说了,不过我有一事尚且不明。”

“什么?”

“据万三说,他当日要进园来装神弄鬼,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临出门前随手将家里一把剔肉刀揣在身上。可我听鱼儿和仲儿说,那万三所居之处是个杂院,各家赁下屋舍,共用一间厨房,想必厨房里的刀也是共用,你可拿这把刀问过那院中居住的人?”

叙白把灯交给张达举着,怀着点蔑意轻笑,“这还用问么?谁会找把刀来栽赃自己呢?”

“这些证据不核死了,倘他将来翻供,届时再核,岂不麻烦?"庾祺转过身,笑意深沉,“我只是觉得有一点不合常理,他带刀说是为防身,防什么身?谁不知道荔园之中有衙役看守,他还会怕在园中遇见强盗不成?”细想这话,叙白也惊觉有点不对。

“还有一点,他在衙门说素日谋生,要么对人说些阿谀奉承的话讨几个喜钱,要么以些不体面的小道消息去讹那些有钱的老爷,时成时败,败时落人家一顿痛打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人,那天夜里不过挨林默几下拳脚,受他些威胁刁难,突然他就受不住了,这不有些反常么?”“即便他忽然讲起尊严来了,可他当夜进园,原是为弄得谣言四起好和李员外压价,事情既做到一半,兴许过后就能赚到几百两银子,就为这点发财的希望,他也该忍一忍,怎会在这个节骨限上忽然沉不住气?”张达听来,很觉有理,在旁连连点头,后瞟到叙白有些尴尬的神色,又忙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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