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钿香(〇九)(3 / 4)
?咱们就走走好了。”于是四人另带了两名衙役齐往琉璃街上走,且行且议昨夜查问史七与夜访汤家之事。太阳逐寸逐寸往上升,不觉渐热起来,叙白因扭头见九鲤面上出了些汗,便在前头放缓脚步,仿佛是为刻意将就她。九鲤察觉他这举动,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是真是假?若是装模作样,也过于细致入微了些。
小半时辰走到汤家,还未进门就听见岳红在院中同人吵架。稍听两句,原来是为那棺材板子不合缝,叫棺材铺另换了一块来不说,还要人退钱给她。趁几人进去,棺材铺的伙计忙钻缝溜了,岳红拉他不住,转头便矫揉做作地拉扯庾祺,“瞧您这位大人,奴家正与店家商量着退钱,您一来就把人吓跑了,可值两钱银子呢。”
庾祺厌烦地朝叙白一指,“那位才是齐大人,你有什么话只管找他。”“他是齐大人?昨夜不是说你是齐大人么?!”九鲤笑道:"昨夜不那样说,你肯老实放我们进来么?”岳红无法,只得乜了两眼。倒是叙白听得发蒙,九鲤便凑来和他解说了两句,他笑着点点头,命岳红让开,吩咐两个衙役抬开棺材盖,打拱请庾祺查验。庾祺别的地方未查,只拨开汤成官的头发看了一会,便仍叫阖上盖子,见叙白在那头询问岳红,便走去院墙底下查看那口大圆水缸。九鲤与张达也正在缸前,弯着腰细看,只见缸壁上的苔藓被刮蹭掉了大片,因向庾祺低声道:“叔父您看,这是不是汤成官挣扎时蹭去的?可奇怪的是若是汤成官用指甲刮掉的,该是一道一道的,怎会刮去大片?”张达低声接嘴,“这有什么奇怪,八成是岳红事后发现这缸里有些刮痕,怕落下证据,就洗去了这一片。”
九鲤回头瞅一眼岳红,不过是个邋遢惯了的泼妇,连屋里都脏得那样,有个婴孩睡在床上,拉了尿了她尚不能及时发现,竞留意得到这种细枝末节?“理是这个理,可我总觉得一”
张达笑道:“姑娘觉得没有用,你看缸里这些石榴花瓣,你早上不是说汤成官的指甲缝里就有些花瓣的残屑?”
她点点头,“不过到底是不是石榴花还不清楚,太细碎了,根本辨不清,又在水里头泡过,香味早就泡没了。”
“反正你和先生都认清是花瓣,那就准错不了。”九鲤昨夜也是这样认为,可现今大白天光里走到汤家来,又觉有点不对。尽管这里凑巧有这么个大水缸,也足以淹死人,又凑巧缸内有些泥藻和花瓣,可疑凶却不对。
一个杀人凶手,明知今日官府要来查检她家,她竞还有闲心为二钱银子和卖棺材的拉扯周旋?要不是她心里的确没鬼,就是她有非比寻常的城府心计。九鲤又扭头望向岳红,那岳红正和叙白叽哩哇啦扯着嗓门分辩,“哎唷我说大人呐,要我说几遍才罢?我和史七这一月都没见过,就是昨日他来找我,我才叫他陪我到衙门去领尸体,回来他在这里坐了一会,我留他吃了午饭就走了!她唯恐人不信,急得直在那头跺脚。
九鲤便问张达:“她说的同那史七说的可是一样?”张达道:“一样是一样,只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事先就串通好的?汤成官出门那日直到次日发现他的尸体,史七说他那一段时间都是在家睡觉,他家只他一个,根本没人可以替他作证。”
九鲤嘀咕,“史七那样一个懒汉,在家睡觉也是寻常。”可巧岳红所言也无人看见,急得她一时哪管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叉起腰吊高嗓门道:“难道说没人看见我没杀人我就是杀人了?要这样说起来,那天底下杀人的可多了去了!”
张达忙走去呵她一声,“你喊什么?!大人面前收起你那泼妇样!这汤成官虽没死在那河中,可确凿就是淹死的,你家里就有那么口能淹死人的水缸,那缸里又确凿留下些痕迹,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耍无赖!我问你,那缸里为什么有一片是干净的?未必你洗缸就洗一半?!”岳红望向那口缸回想,可不就是只洗了一半墨!昨日早上拖了汤成官的尸体回来,放入棺中,为庆幸这汤成官死得巧死得妙,她便特地进厨房烧了两个好菜。烧好了出来,见史七弯腰在那缸前擦缸,她还走去嗔他,“你向来是个白长手和脚的人,今日怎的忽然勤快起来了。”史七直起腰笑道:“我不是见这缸里没水了,想着趁便替你擦干净,再担些水来。这姓汤的死了,他这房子自然是你的,虽小了些破了些,好歹也在城里,比咱们住在小榕庄便宜许多。往后我也搬过来,学得勤快点,上街找些零碎的活计,从此咱们踏实过日子。”
岳红笑着啐他一口,“呸,你这时候想着要勤快了,早知如此,当初也不会穷得把我卖给这死人。”
二人一个嗔怪,一个悔过,就丢下那擦了一片的缸,吃了饭,腻腻歪歪搅到床上去,再没想起这口缸来。
“史七那千刀万剐的,说要担水也没担,还是他走后我自己去担来把缸灌满的!”
九鲤又低头瞅那缸,也难断她的到底是遮掩还是实情。这就难办了,不论她二人是或不是凶手,都得另寻出线索才能证明。正在作难,看见庾祺从那腌腊不堪的屋里出来,向这缸前走。两个衙役也刚搜巡完厨房,因见叙白张达在审问岳红,便走来回禀庾祺,“庾先生,厨房里都搜查过了,没什么可疑。您说的那些失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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