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钿香(〇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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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张达瞅见,故意与绣芝搭腔,“郭嫂细看还真算得上是位美人,只是不做打扮,把姿色盖住了,从前在衙门的时候竞没人发现。看来庾家真是来对了,你是千里马,庾家自有伯乐。”

绣芝听得满头雾水,后打他一下,“少拿我取笑!“说着又出去了。吃过午饭,张达自去了,老太太特地留叙白吃茶,说了许多家常话,三番四次问及齐家两位太太在家忙些什么,叙白渐渐听出意思,原来是想问他家到底几时请媒人上门提亲。

正好两位太太也有此打算,只是齐家一直摸不清庾祺的态度,怕冒然请了人来,庾祺婉拒,倒令他们书香门第失了面子。趁这会老太太问及,叙白正要将家里的打算说给老太太听,没曾想庾祺在旁边咚一声搁下茶碗,道:“齐大人公务繁忙,不好久坐,老太太,还是放齐大人先去吧,有话往后再说。鱼儿,送齐大人出去。”只待人一出去,老太太几番暗窥庾祺的脸色,终于忍不住欠身过来,“到底你是什么个意思?”

“齐家这门亲事,轻易做不得。”

老太太骤然挤紧眉心,“做不得?可你那时写信回乡,不就是为了做这门亲?”

“今时不同往日,齐叙白不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老太太自忖度片刻,嘟囔道:“我看叙白是个好孩子,官虽然当得小了点,可到底还年轻,有的是往后。再说这孩子的相貌是难得的,和咱们丫头多配啊,错过了可就难寻了。”

庾祺懒得再说,她见他神情虽澹然,却坚决,便叹,“我就怕拖来拖去,拖到和你一一”

余下的话她没说,但庾祺猜得到,怕九鲤耽误来耽误去,和他一样,耽误了终身。

“您放心,没有齐家,还有大把好人家,我近日便放出风声去,叫人知道咱们不敢攀附,没拣中齐家。”

他一向说一不二,老太太也不敢同他争,再说他见多识广,他说不好,自然是有不好的缘故。罢了,九鲤是他领回家来的,好吃好喝将她养大,总不会害她。

因而想一想,老太太只好点头,怕就怕家里已有个老光棍,往后再添一个老姑娘,人说她庾家祖坟风水不好。

却说九鲤这厢送了叙白到铺子门前,原就要折身进去,偏叙白有意绊她多说几句话,因指着那右面树荫底下那凉棚道:“那几个桶里装的什么?”“嗯?“九鲤又跨出门槛,朝那头一望,笑道:“那个呀,那是熬煮的凉茶,叔父说天气炎热,摆在那里给过路的人解暑热的。”叙白走到布棚底下揭开木桶盖子瞧,凉茶煮得浓浓的,很舍得用料。倒不知庾祺还有这普济仁慈的一面,那张漠然的面孔底下仿佛还有千面是自己不了解的,但自己却像早给他看透了一般,难道这就是常言说的姜还是老的辣?九鲤也走到棚子里,“要不要舀一碗你尝尝?”他笑着摇头,“我才吃了茶。”

“我看你们衙门门口也该摆几桶凉茶给人解暑,其实这东西不贵,又能惠及百姓,又能彰显官府恩德,何乐不为呢?若嫌到底是笔开销,我告诉你一个巧宗,以官府的名义号召各大药铺捐赠那些药材残渣,反正药铺里又卖不出去,不如送给官府做人情,老百姓也不会嫌。”

叙白不禁另眼相待,“我看你很有利民安民的头脑。”“这算什么,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得出来。你哪里知道,热也是真能热死人的。”

叙白点点头,“是我们当官的疏忽了。到底是你们做大夫的才懂治世救人。”

他心里蓦地对她有些钦佩起来,同时也想到方才庾祺的态度,十分失落,“庾先生上回从我家回来,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没说什么啊。”

叙白笑了笑,“自你们走后,我家里倒是议论了许多,两位太太的意思,是打算夏天之后,趁中秋节下,托人到你家来。”九鲤心中暗松口气,这会离中秋还有两个月呢,她不必拒绝,也不必答应,反正是和他周旋,两个月的时间里,谁先露了底还是两说。她轻轻点头,脸上的红热刚刚好,自己也难辨真假。正说话,幼君忽携娘妆从街对过走来,隔得三步远就轻笑一声,“齐大人和鱼儿在这里说什么呢?也不嫌热。”

九鲤忙转过身来施礼,“姨娘好。”

叙白听得一愣,怎么是这称呼?也没多问,与幼君说了两句便先告辞走了。幼君回过头来,笑得另有意思,却是一切只在不言中。九鲤十分不惯她这种长辈似的关切注视,心里恶狠狠责怪庾祺,因为他,她莫名其妙比好些人矮了个辈分!

她硬着头皮笑道:“姨娘是路过还是专程来的?”“专程来的,托唐姑娘打听的事有了点眉目。"一行说着,一行随九鲤誓进铺子里。

扭头向隔间看去,庾祺正在里头替人看诊,那椅上还有两三人等着,幼君便道:“我到里头去等吧。”

九鲤便将她请到里头正屋来,幼君原要拜见老太太,听说老太太在歇中觉,不便搅扰,又听说杜仲受了伤,就进了杜仲屋里探望。坐不多时,才转到大鲤房中。

一看这屋子虽只里外两间,却十分敞亮,她在外间榻上坐下,手边恰好有个玩意,一根红绳上系着两只铜铃铛,她拣起来摇了摇,“这是什么?”“那是系在我窗户上的,昨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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