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钿香(十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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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有人向你透露出这个意思了?”陆燕儿把双眼朝前看着,嘴角勾着一抹笑,心里像正盘算着什么。“她就提了这么两句,我问她要娶她的人是谁,她只笑着不说话,不过我看她那样子倒不像胡乱说的,像是真有这个打算。”唐姑娘一面细说完,一面攒起两弯柳叶眉,手中摇着柄绢扇使劲想也想不明白。按陆燕儿素日的性格,一定不会随随便便嫁个人做小妾,即便是个有钱人,人家的家业她占不到一分,不过日常得几两银子花花,却还要看大房的脸色,在她是件不上算的事情。

“她就是要嫁人,也一定是想做正房的,且一般的穷汉她断不肯嫁,她自己上面还放着几百两银子呢,才不舍得把自己赚的银子白搭给人家。”那娘姨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唐姑娘这话不错,我们姑娘心里有把算盘,打得精着呢。”

叙白见庾祺有耐心听这半日闲话,猜到他的意思,便吩咐娘姨,“这样,你把你们姑娘素日的客人拟一份名单出来,谁和她十分要好,谁和她曾有口角,你都标明,我们是要一一盘查的。”

娘姨打了下手心,“唷,我可不会写字啊。”九鲤上前道:“你说给我,我来写。”

才在正屋里铺开纸笔,张达就领着人赶回来了,两个衙役抬了陆燕儿的尸体出去,叙白因要回去替陆燕儿寻觅亲友,也要跟着张达他们先走,趁庾祺还在各屋查看,他便走到正屋来同九鲤说:“你的那串珊瑚珠子我先一并带回衙门,等衙门登了卷宗你就可以取回了。”

九鲤点点头。他因见九鲤头上乌油油光森森的,没戴他送的那只蓝珀蝴蝶簪,又笑问:“那支蓝珀簪子你不喜欢?”“嗯?"九鲤摸了摸头,讪讪一笑,“我今早起来蒙头蒙脑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戴。”

他又细看她眼睑那一片皮肤有点淡青,“你昨夜没睡好?”“快别提了,昨夜我做了个噩梦,半夜吓醒了就再没睡着。”那梦也做得蹊跷,竞然梦见她那只丢失的螺钿匣子沉入了水中,伸手去捞,怎么也捞不到,反而从水里拽出把水藻来,那水藻在手里顷刻又变成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想到此节,她突然双眼一睁,搁下笔,噔噔噔跑到楼上去。可巧张达来唤,叙白到院中来与庾祺告辞,庾祺只淡淡应酬他两句,依然转身进到厨房里查看。

这间厨房倒大,靠后门摆着张板子搭的床铺,灶台是三灶的,行院人家酒席多,自然灶要多,不过才刚听来,陆家只有一个叫老韩的厨子,一个人又是买菜又是烧饭,如何忙活得过来?

橱柜也有高高的一排,最顶上摆满了酒坛子,中间那些架子上放着各式精致碗碟,各样瓶子罐子,打开来瞧,这陆燕儿平日倒是个会保养的人,诸如阿胶,麦冬,党参,红枣,枸杞等物各装满一罐子,又有好几罐莲子,干的新鲜的都有,想是常做药膳汤饮之用。

他正抓起一把新鲜莲子看,倏地有个男人跑进来,从他手里抢下罐子,没好气道:“你是谁,在这里乱翻什么?要是摔了东西算谁的?!我自家还成日赔完,难不成还要替你们担待?”

庾祺打量他约有四十多岁,身材稍显肥胖,身后放着副担子,两个筐里都是些肉蔬,便问:“你是厨子老韩?”

娘姨正好闻声赶来,忙和老韩说:“这是衙门里的老爷。姑娘死了,他们正查问呢。”

“姑娘死了?"老韩稍稍一惊,瞅了庾祺一眼,瞥开眼问:“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我也纳罕啊!早上你不是去买菜去了,几位大人过来,我去楼上叫姑娘,敲门没人应,我就推门进去,谁知就见姑娘被人勒死在床上!险些把我魂者都吓掉了!”

老韩听完虽有些骇异之色,却全无悲怜之心,“那姑娘死了,咱们这月的月钱怎么办?”

“这个头先有位大人说了,先将姑娘的尸身和银子首饰带去衙门登记,替她寻几日亲友收殓,如无人来收,后事就交给唐家姑娘,到时候唐家姑娘给咱们结算银钱。”

“也行,只是上回姑娘说这月要扣我五十文钱,还扣不扣啦?”“唐姑娘结钱堡自然就不扣了。”

庾祺在旁听他二人说这几句,忽然插话道:“陆燕儿经常克扣你们工钱么?″

老韩冷哼一声,“发几个工钱就像是白拿她的一般,她心里总是个不舒服,一月千寻万寻,反正要寻出你几个错处扣你一些,能少发就少发。这般会算,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攒够银子赎身出来。不过赎身出来有什么用啦,还不是一样卖皮卖肉!”

娘姨劝道:“姑娘死都死了,你也少说两句。”庾祺微微噙笑端详老韩片刻,摸出锭银子来,“我们正愁绊在这里没饭吃,横竖你们这里有新鲜的肉菜,不如劳烦你们替我张罗一顿,这是银子。”娘姨忙笑着接来,老韩瞥一眼那银子,却问:“你们是几个人吃啊?”娘姨道:“他们只剩两个人了。”

庾祺因想,张达一会必定还要赶来,就改说是三个。老韩摆着手道:“不管是两个三个,都用不着这些钱,粮米油菜嘿现今没了主,我也不好收你的,你就给我二十文的辛苦钱就罢了。”

庾祺笑着瞥一眼橱柜,“我看这些东西既已没了主,你们两个不如拿去分了,也不枉你们服侍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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