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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在她忘记带雨伞的时刻落下。曲邬桐的解决办法主要靠淋雨,等雨停与林之澄。如果林之澄那天是父母来接送,那她就会把雨伞借给曲邬桐;如果林之澄是自己回家,就会绕一段远路撑伞送曲邬桐回家再离开。曲邬桐总觉得爱情与友情的界线很模糊,有的爱情像友情,有的友情像爱情。
在县城独自生活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曲邬桐总是提心吊胆,害怕林之澄不再喜欢她。
林之澄用《我的天才女友》来譬喻曲邬桐,曲邬桐也将《油炸绿番茄》赠予林之澄。<2
在相依为命的几年中,奶奶曾给曲邬桐起过一个小名一一“柿柿”。不是“柿子”的“柿",而是“西红柿"的“柿”;奶奶希望她有一颗鲜红的心心脏。一个名字就是一个符号,“柿柿"是独属于她与奶奶的接头暗号。而奶奶去世后,知晓这个暗号的权利让渡给林之澄。高三毕业暑假,曲邬桐与林之澄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五遍的《油炸绿番茄》纸片花园,红色雨伞,假圣经誓言与恶作剧婚礼,两人能够如同背诵语文高考必背古诗词一般默读电影中的每一个剧情。对着电影郑重约定,两人的独居生活开启第一天,都要去互相的厨房中做一道″油炸绿番茄"。
林之澄一毕业就直接就业,一个人租了个房子在郊区,曲邬桐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跟她一起搬家。
两个厨房小白如出一辙地手忙脚乱;切绿番茄险些切到自己的手,差点把绿番茄染成红番茄;油锅加热水没擦干,油点乱溅,混乱一片。热腾腾的一盘油炸绿番茄端上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筷,曲邬桐与林之澄盯着那一盘圆圆的金黄的绿番茄片。
“我有预感,"林之澄说话,“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一辈子的那种好朋友。”
“我也有预感,"憋住眼泪,曲邬桐跟着开口,“这盘油炸绿番茄可能不是很好吃。"<1
两人笑成一片。
当然,努力从落灰的记忆中翻翻找找,好像也能找到一点与梁靳深有关的下雨记忆。
高中的曲邬桐毫无保留地将梁靳深视为假想敌,对于与他相关的话题总是不关注,不参与,不在乎。
在别扭的青春期,她认真遵守着自己那三无产品般的“三不原则”。可偏生遇到老陈这个热心班主任,自己经历过美好的学生时代,便偏执地认为所有的同班同学都应该相互帮助相互鼓励才正确的。于是老陈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撮合她和梁靳深,不是把两人奥数备赛座位排一起就是把图书馆自习座位排对面,要不然就是让梁靳深帮请假的曲邬桐带个作业或让曲邬桐顺路把梁靳深喊到办公室。
领完结婚证,曲邬桐看着那一张证件照上的自己与梁靳深,无比别扭;半天只冒出了一句“如果公开我们结婚的信息,老陈肯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那个人。”
“那婚礼得请他当证婚人,"接过她手中的结婚证,梁靳深也跟着笑,顺口提议,“结婚证放我这保管吧。”
已经可以想象到老陈会怎么歌颂他的那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伟大贡献了,曲邬桐扶额,从此再未见过那两本结婚证。高三,县一中难得宽裕一次,给全体学生安排了一场电影院观影活动,当然影片是统一指定的励志经典《阿甘正传》。或许是尖子生的特权,一班的位置被排在正中间最佳观影区,男生女生分开坐,但班级男女生均为单数,就不可避免地需要有一男一女坐一起。黑暗中有几对早恋小情侣眉来眼去,寻思着怎么不留痕迹地申请;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陈就大手一挥:“曲邬桐,梁靳深,你们坐一起。”那些隐秘的青涩的情愫一下就灰飞烟灭了。曲邬桐一步三叹,不情不愿,拎着书包,还是在梁靳深身旁坐下,一张脸臭得很明显,身边的他是什么反应也都懒得去观察。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等年段长挥手宣布就此解散,乌泱泱一群人一瞬间就全起身挤向出囗。
懒得去挤,曲邬桐继续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甚至还有闲工夫拿出错题集多背几套题。
梁靳深也端坐一旁,只是心思与曲邬桐截然相反,手心湿成一片,一整场电影看得魂不守舍,绞尽脑汁都无法从酝酿的满腹的话语中挑选出最适宜的那一句开口跟她搭话。
全场人都散尽了,电影院保洁推着清洁车走入影厅催两人离开。这才慢条斯理地收起错题本,曲邬桐背起书包。左手边不知因为什么理由也慢吞吞磨蹭到现在的梁靳深也跟着站起来,慢半步跟在她身后。
学人精。
厥嘴,曲邬桐在心中默默丢下一句,先入为主地将梁靳深的一切行为都用自己的视角解读。
梅雨季阴郁的雨落得丝毫不讲道理,曲邬桐刚走出电影院,明明太阳还高挂在树梢上,就被淋了个措手不及。
后退,躲回电影院大厅,咬唇,曲邬桐纠结,是要难得破费一下打个车回家,还是干脆淋雨回去呢?
反正就几步路,她衡量着,下定决心,将书包反背在身前,低头抱紧书包,咬牙,迈开腿就冲向雨幕中。
只是预料之中的雨滴并没有降落在她身上。雨停了?
曲邬桐疑惑地顿住脚步,抬起头。<1
头顶上冒出一把伞,最普通的黑色的天堂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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