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3）

，下意识抬手。郑月蛮有一种预感，她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脑袋，但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郑月蛮的错觉。

“娘子放心，他们想杀的人并不是我，况且今日之祸本来就是我带给你的。"她笑的轻松，完全不像个还在被追杀的人：“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婆婆会给你送过去的。”

说到这儿，大祭司的眼眶泛红，似有热流要从那里涌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笑的依旧温柔。

“我还以为，能和你有整个下午的时光，没想到，还是我奢望了，娘子，你我本就是缘分已尽之人，今天的日子是偷来的，我……很满足。”郑月蛮还想说什么，大祭司已经将她一把推开，整个人往密林里跑去。看着那背影发怔，后知后觉的，郑月蛮才看到自己手背上的一滴泪。那里的温度滚烫，好像透过皮肤一直烫到了郑月蛮的心间，灼的她呼吸困难。

她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人，又好像一瞬间完全看清了这个人。一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才知道，那壶观音茶里下了药。梦中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母亲在郑国公府开了个隐秘的小门，郑月蛮晚膳的时候赌气没用饭，半夜饿到睡不着，正巧这时听见门外那位卖扁食的老者的叫卖声。

于是她拿了私藏的银子，从小门溜了出去。装盛扁食的汤碗上刻着寿字，上面的热气蒸腾。一口下肚，还没来得及回味，郑月蛮就睁开眼。身旁梁昱半撑着脑袋守在榻前，他似乎熬了许久，眼下乌青，下巴处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长睫笼罩着大片阴影，只下一瞬间就陡然掀开薄薄的眼皮。在看到床上人醒了后，他眼中瞬间清明，开口的时候嗓音嘶哑。“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梁昱整个眼底都布满血丝，他的眉头蹙着，整个人都紧绷着，右手紧紧握着刀在梦里也不曾放松过。

郑月蛮抬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心，梁昱眼皮倏然一跳，整个人更加绷紧。“做什么？”

郑月蛮笑了笑收回手，从床上半坐起来。

“不喜欢你总皱眉头。”

梁昱愣了一下，然后少见的顺从道：“知道了。”“对了，那位大祭司你可曾看见了？“郑月蛮问。梁昱摇头：“她到底将你带去了哪里？我将整个城里翻过来都没找到你人，最后发现你晕倒在祭台边上。”

“祭台边上吗？“郑月蛮喃喃，她又道：“她什么也没对我做，只是跟我…吃了顿饭。”

“吃了顿饭？"梁昱也彻底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正说着，门外喜珠扬声道：“姑爷，主子，婆婆来了。”婆婆？

郑月蛮和梁昱同时抬头，那位梳头婆婆端着一碗扁食捏着一封信走进来。盯着那碗扁食，郑月蛮一愣。

“这是……”

婆婆眼眶红肿似乎刚刚哭过，她将碗放在桌边，又将信拿到床边。梁昱下意识要抬起刀柄阻止婆婆的靠近。

郑月蛮拦住他，梁昱看了郑月蛮一眼，只好放下手。“娘子，这是大祭司给您的信。”

郑月蛮接过信，随口问了一句：“大祭司她人呢？我还有些话未与她说清楚。”

一时沉默，郑月蛮打开信，陌生又熟悉的字体赫然显现。行笔柔，落笔刚，尾字带点，细节处处彰显着某一个人的习惯。郑月蛮手一抖，眼泪猝然落下。

梁昱一惊，手忙脚乱的去擦她的眼。

“怎么了这是？”

眼泪猝不及防，心中高墙崩塌，简短几行字，郑月蛮像被扔进油锅里烹炸了一番，痛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呻吟。

“因缘际会，造化弄人，万言难书，只此一句，观音在上，免你余生苦，红尘痛，佑你平安喜乐，所愿皆实现。”

慌张，荒谬，不解，痛楚，无数情绪交织，搅得的郑月蛮喘不过气来。密密麻麻针尖一般的痛感砸在郑月蛮的胸腔里，苦水泛滥，哀思成海，每一寸呼吸都是折磨。

眼泪是最后的呻吟，除了放任它自流，郑月蛮没有一点办法。好一句造化弄人，因缘际会。

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后背，她极其艰难的抬眼去看桌上那碗扁食。眼泪不止，视线模糊。

梁昱被她突然的情绪弄的手足无措，他急道：“观音，你怎么了？你说，是哪里不舒服？”

每一个字从嗓子眼里溢出来都是痛，干涩撕扯般的痛感。“大祭司呢？”

婆婆也跟着掉了眼泪。

“大祭司她……去了。”

“阿！”

放声痛哭，郑月蛮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摇摇欲坠的要往下掉，梁昱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指尖死死掐住梁昱的手背，手中的信掉在床褥上被眼泪浸透。梁昱被掐的手背血肉模糊，倒吸一口凉气。郑月蛮哭的声音嘶哑。

“观音，你别哭，你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泪水流进唇角都是苦涩，郑月蛮胃里一阵翻涌。下一秒，她侧身呕出一口血来。

梁昱大惊，“镜月！镜月！”

喜珠见状也慌了神，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找人。梁昱满身沾了血迹，张着手垂眼看着怀里的人逐渐失去唇色，一瞬间失神。郑月蛮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的红，她带着哭腔埋在他怀里闷声忽然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