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 章船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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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他?”

严世藩迟疑片刻,缓缓道:“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一来鄢懋卿身居礼部左侍郎,官职不低,又在徐阶的地盘,二来鄢懋卿这些年不断收钱提拔人马,手下很是聚拢了一批人。

再加上李默刚重返朝堂,就被嘉靖帝委以重任。

在这个节骨眼上除掉鄢懋卿的话,无异于把严党的内部矛盾公开化,反而让徐阶、李默等人看了笑话。

“那就随你的便吧!”

严嵩没再劝,“只是,有句话为父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说完,手往扶手一压,支撑着老迈的身子站了起来,背着手缓缓出了厅房。

......

范府。

刚写完一篇青词,范进瞥了眼身侧的福伯,随手将毛笔搁在笔山的间隙,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李窗在浙江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老奴料想,该当是一切顺利,此时说不定已经在返回京城的舟船上了......”福伯恭敬回道。

范进不置可否,略有些感慨道:“还是缺人手啊......”

“强盛兄弟俩倒是敢打敢拼,可手段太粗糙,须得有人时时替二人扫尾。”

“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草莽出身嘛,难免有些局限性。”

福伯偷偷抬眼看了看范进,很快又把头压得更低,心中暗道,若是强盛兄弟俩事事周全,没有把柄,只怕老爷便不会如现在这般重用了。

而此时,被范进念叨的李窗,正在杭州一艘极为奢华的舟船上,并未如同范进与管家料想中的那样已经启程返京。

显然是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

船舱内部一处并不算宽敞的雅间里,摇曳的灯火,把李窗的脸色映照得明灭不定。

外头,不时还传来客人与女子歌舞嬉戏的嘈杂声。

船上风有些大,李窗紧了紧披风,缓缓踱着步,“人可找着了?”

昏暗中,几个汉子对视一眼,齐声道:“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李窗点点头,薄唇抿了抿,“既如此,便把人带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学了几个月的规矩,有没有资格成为我们这条船上独当一面的船娘。”

不多时,便有两个地痞架着一个冷艳女子走了进来,随意丢在红毯上。

李窗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说什么。

手底下这些人,不知犯了多少官司,指望他们怜香惜玉,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见过大人!”

女子低着头,行了个礼,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仿佛是对刚才的一身狼狈全然不在意一般。

李窗笑了笑,暗道有意思,随即道:“抬起头来,让爷瞧瞧!”

闻言,女子当即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美艳得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孔。

李窗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顿了顿,他再度说道:“只不过,想要成为我们这条船上的台柱子,空有一副好相貌,是远远不够的。”

“能来到这条船上的,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喜好,而如何让客人满意,愿意挥金如土,甚至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轻易不会吐出的秘密,那便要看船娘的手段了!”

话虽如此,但显然李窗已经对眼前女子有了些许期待。

从对上那双眸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说说吧,叫什么,什么来历。”

李窗纸扇一合,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变得有几分认真了起来。

“民女柳如烟,原是杭州西湖边农户的女儿......”

还没等女子说完,李窗就咂摸了道:“柳如烟,这倒是个好名字。”

以前,在范进身边伺候的时候,他就偶尔听范进念叨过什么‘如烟大帝’,眼下听得这女子自称柳如烟,一下子兴致就更浓了。

“好了,继续说下去。”

李窗打了个岔,抬了抬手,“好端端的农家女,怎么就?”

闻言,柳如烟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大人可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李窗挑了挑眉:“你倒是大胆!”

没说不允,显然是默许。

当即,柳如烟便如同局外人一般,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七岁那年,家乡遭了大水,洪水裹挟着泥沙,吞没了一片片的稻田。”

“我爹一夜白头,后来大夫说是郁结于心,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至今我还记得,我爹走的那个晚上,我娘哭得眼肿如桃。”

“我娘把我紧紧抱着,直至半夜,我在睡梦中听到什么‘来世再认娘’。”

“第二天,我就被带到了城里,交给了牙婆。”

“那牙婆的指甲很锋利,捏着我的下巴,不时点头,用略带满意的口吻说道,‘长得倒是标致,嘴薄齿齐,天生就是唱曲的料!’”

“我哭得撕心裂肺,但我娘却没再看我一眼,拿了银子,一深一浅,双脚拖着泥浆,一步步远去。”

“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是可以被卖掉的。”

沉默良久,李默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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