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53(1 / 2)
第53章第53章
谢别安还没度过最危险的时期。
孟寒初时时刻刻守候在床前,为他端药送汤,亲自换洗沸水煮过的干净纱布。每每看到那极深的创口,孟寒初总是心口抽搐般的疼痛。谢别安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般的狠。
孟寒初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了,胡子拉碴,白发垂落在颊侧,十分刺目。他相信谢别安一定会在下一个时刻,或者是某一个时刻转醒过来。殿外大雪纷飞,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宫女太监们忙着扫雪,偶尔抬眼望向阴沉沉的天穹,像是孟寒初阴郁不化的脸面一般,叫他们胆战心惊。唯独孟寒初痴痴地跪在谢别安的床侧,企图以这么一点渺远的话来表达自己的真心:“醒过来,别安……醒过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说过会对你好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满轻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已经为他修好了坟碑,等你好了,我们一同过去祭拜,好不好?”
说到最后,孟寒初总是哽咽着捂住口鼻,双目通红。谢别安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只有贴近胸膛或是面前才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和胸腔中心跳的声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孟寒初自抱着谢别安从清安殿中出来以后,便没有上朝过了,所有的政务都是谢鸿雪代劳。
谢鸿雪依旧披着他那身花纹繁复华丽的长袍,眼戴单片琉璃镜,镜片后面藏着冷峻的眸子。他就这么披着风雪进了承明殿,肩头的雪花滑落在燃烧着炭盆的殿中,顷刻消失不见。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孟寒初的身后,拂了拂衣袖上的融雪孟寒初靠在床侧的背脊弯了下去,正因为哀戚而在轻轻地颤抖着。忽然他的肩上压了一只大手,谢鸿雪垂眸,带着些许凉意的声音递出:“你这般模样做给他看,他就会醒来了?”
孟寒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嗓子也因为这些日子不断地说话,有些沙哑:“……那我该如何?我只能守着他,守着他醒来,再见一见他…我多么爱他,没有人知道,你能体会到吗?你能吗?!”
谢鸿雪脸上显露出一道讥讽的弧度,弯了弯唇:“别拿你那所谓的桎梏去高封爱这个字眼。你眼中只有如何将他因//禁在你的身边,就如同儿时的鸟雀一般,关在笼中。你想过给予他真正的自由和尊重么?”孟寒初滞了片刻,抚了抚谢别安垂落在锦被一侧的手掌,那还是一个冰凉的温度,就如同谢鸿雪话中不含任何的感情一般,直入寒窟。他摇了摇头,咬牙喃喃道:“我不能没有他,不能”谢鸿雪半蹲下身子,长袍折出褶皱,但也丝毫不妨碍谢鸿雪周身华贵的气度。他以俯视的高位姿态看着孟寒初,像是在怜悯一个可怜的迷途者一般,语调叹惋:“你分明是不懂爱的,却还以爱人自居。孟寒初,你知道么,没有人会稀罕你那荒唐野蛮的′爱。”
这个在世唯一敢如此轻松呼出孟寒初姓名的人,孟寒初的兄长,大安代理朝政的闲散国师,在试图教会从小被仇恨蒙蔽双眼、早早失去情感认知的帝王,如何才能算是爱一个人。
然而孟寒初只是愣了片刻,继而回头恶狠狠地道:“出去。”“朝政还不够你忙的吗?我不需要你管。”“你打扰到别安了,滚出去!”
他想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地对别安这么好,给他荣华富贵与威名后位,怎么就不算爱了呢?
谢鸿雪站在原地,分毫没有动静。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狂怒地嘶吼,像是一个稚童胡言乱语,直到抽干净了最后一点力气一般,又倒在床边上,捂住眼睛,身子一抽一抽地,喑哑道:“只要别安能够醒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谢鸿雪低低地叹息着,他也略懂医术,查看了谢别安的情况。或许谢别安原本的力气就不大的缘故,腕部的手筋没有断,伤痕也不至于死地,只是体虚的缘故,加上失血过多,让他体内气血亏损,才会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再补一补,等上些时日,或许在大雪停之前,谢别安就会醒来。但谢鸿雪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孟寒初,也让御医噤声,只说无期。他要让孟寒初深深地忏悔自己的过错。
不是谁都有机会弥补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的。在雪停下来之前,谢别安果然醒了。
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这样还能被救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伏在床前的孟寒初已经透支了太多的体力,正安静地垂着脑袋,眯上眼睛睡了过去,但他的手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依旧紧紧地握着谢别安缠着纱布的手掌。谢别安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腕部的伤口还是有些疼痛,叫他使不上力气来孟寒初觉察到动静,整个人激动地差点要跳起来。他抬眸看向谢别安,眼里满是惊喜,嗓音却已经像是破锣一般沙哑:“别安,别安你”谢别安躺在床上,望着床顶飘动的帷幕,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那么安静地躺着。
孟寒初赶紧唤来一众御医为他看诊,好在是身体回转了过来,又阵仗忙碌地为他针灸、喂药、擦拭身体,谢别安全都照收不误,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无悲无喜,呆愣得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孟寒初才开始心慌起来。他俯首摸了摸谢别安的脸,嗓音颤抖着说道:“别安,你别吓我,你看看我啊……谢别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