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内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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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但尘尽拾看都没看那丹丸一眼,闲闲地搭在妙诀肩上,一条胳膊就把她环了一圈。

脸色都白得透明了,嘴上还对着不二嗤笑:“还到饬你那草药呢?你又不是真郎中,以前偏偏小女孩也就罢了”

妙诀就知道他不会吃。

因为他知道吃了也没用,只会让不二自责。她的手悄悄按在了他腹腔之上,脑海中已经凝聚顶芽,无论多难解的伤势,无论来自何种灵力,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五行灵属各有不同,相生相克,而"时间"才是恒定的唯一标准。这就是唯一引着他们去追逐的因果……

她可以将那白日回溯。

尘尽拾腰侧的肌理顿时一紧,低头看她,一边按着她的手阻止一边小声说:“对我动手动脚,这么自然…”

“好吧,我知道你心疼我心疼得受不了,但现在动用你的小树苗,就该我心疼了。″

尘尽拾脸色煞白,却笑眯眯地说,“一一别让我功亏一篑。”妙诀的动作安静下来。

尘尽拾把她的手拿开,却捏着指尖没松开,腕间的红绦绳摇曳着,与他苍白皮肤相映,像是他给自己套上的姻缘结。现在他已经把姻缘树的锚点转到了自己身上,琅瑕找不到她。她的灵骨需要平稳过渡到天级,在那之前贸然使用回溯之力,依然有可能被东方千业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强行提骨。

北泠冰衣可就只能用一次。

没了这个他只能把自己赔上去。

妙诀最终沉默下来,发烫的灰烬绕在她颈后,显然他根本没好。但二哥哥已经找到了唯一的位置,只要唯一出现,一切就都有了眉目。“不用担心我一一我的身体比你们好多了,“尘尽拾慢慢直起身,看向一张张担忧的脸,唇角勾着闲闲的笑容,“唯一的位置能确定吗?”不二不赞同地看着他,终究点点头,“按照他们现在的分层,大约在四瑞之处……我感受到了唯一的气息,她似乎被……埋了起来。”众人顿时一凛,直接准备走,“找到唯一之后去找央五。”不二目光忧虑。

他和唯一是在祖石之中前后诞生的最早二人,在漫长等待的光阴里,在还没有弟弟妹妹们出世的时间里,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存在。唯一的气息,他不会认错。

只是她留下的意志扑朔迷离,经过百年的演进,总让他心中不踏实。他希望所有人都活着,回家才有意义。

妙诀扶着尘尽拾,看向岩浆融出通向迷宫深处的长径。唯一的位置出现,尽管还情况不明,却依然让所有人都隐隐松了口气,毕竞那是他们所有人的家长。

然而在妙诀的记忆中,其实央五的印象要比唯一更深。因为唯一总是不知去向,神色匆匆。而央五,则是她记忆中朴实安宁的五姨。她在所有人当中存在感很低,仿佛因为五正好是承上启下的居中序列,她总是在屋檐下坐着,凡事不争不抢,干活踏踏实实,会给所有人的衣物缝缝补补,自己的身上总是有股干净淳朴的皂角味。妙诀还小的时候,有好些晚上都在她的身边安然睡着。所有哥哥姐姐都各有个性,只有五姨是最平凡的一个。尘尽拾曾说过一次所有人的灵属,妙诀在心中一一对应之后,那央五就是那最后一位,土系。

就像五姨那个人一样,脚踏实地,不常说话,安宁的目光却总是在孩子们的身后。

妙诀轻轻叹了口气。

似乎就因为她永远是存在感很低的那个.……于是他们竞要到最后才能找到她。

肩上的重量似乎沉了些,妙诀抬头看去,尘尽拾抬手蹭去了什么,然后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除了身形松懈,他看上去似乎的确没事,甚至低头恶劣地勾了勾唇:“是不是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

妙诀杏眸遥遥,点头:“是啊。”

尘尽拾直起身子,悄悄缓了缓快要五内俱焚的内息,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絮絮叨叨:“所以承认吧,你就是很心疼我。”妙诀眼底明亮,也没否认:“确实。”

尘尽拾脚步一顿,眼底一点点潋滟生光,心底有一场花开,又像一片浓荫。他喜不自禁,捂着胸腔的指尖抖来抖去。

少女被冰衣渡过的眉眼肌骨如柔光勾勒般精致。妙诀语气悠悠:“毕竟,你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了啊。”山野间,小时光,两个少年,你追我赶。

说完唇角翘了翘。

然而,尘尽拾眼里的光瞬间就消失了,因为骤然心碎,所以也没留意到少女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失去了语言,像行尸走肉一样被妙诀扶着往前,开始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要烧坏了。

她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升到天灵骨之后能不能想起来?胸腔中经脉间压制的白烬乘风而起,酸得他有点疼。

尘尽拾焦虑地靠在她身上。

不知道她那边习俗是什么。

“反正我这边,朋友不会亲亲。"他磨着牙说。“哦,是吗。"妙诀揣手。

她这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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