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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分开

两道从手机里发出来的光,一束照在天花板,一束照在地面。温亭深最是会看李乐诗的小表情:皱着细眉,泪汪汪的下垂眼波澜不惊,刚刚被他疯狂吻过的唇果然肿了,红得很饱满,此刻被她微微咬着。…一副不甘暴怒的样子。

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大意是讲如果一个人愿意打你骂你甚至是恨你,那么你在她心中还有点分量。

但如果无论你做什么,对方都是平静的,那么她应该很快就会把你从心里踢出去。

温亭深早就预料到李乐诗会顶不住父母的压力离开,但若今夜没有吓到她,或者是协议结婚的事情没有暴露,他们两个应该走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一直以为他们的阻碍是姜玲玲,或者是温俊山留下的这身恶劣基因,但仔细想想,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曾经,是他将真心包裹了层层谎言送给她。如今谎言戳破,她没有耐心去了解哪一层谎言下包裹的是他的真心,也是他咎由自取。

温亭深渐渐暗淡了眸子,捏着他胳膊的力渐渐松弛,李乐诗抓紧时间甩开他的手,提着收拾好的东西离开。

房门在黑暗中嘭的一声砸上,视野中光线只剩一束,孤孤单单照亮灰暗的地板。

他犹如一条不慎搁浅在海岸上的鱼,凝望着眼前的黑暗大口呼吸,冷汗直流。刚想去追她,就看见门口赫然多了一个诡异的人影。失去她之后,噩梦重新袭来--“温俊山"此刻面色苍白站在卧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玩弄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

下一刻,鬼影向他猛然扑来,温亭深一下跌坐在地。窒息感加强,皮肤急速胀满了红,脖间的青筋激烈凸起。他张了张口,侧过眼眸,指尖努力去找翻盖住照明的手机,拨打唯一的紧急联系人电话一一

李乐诗抹着眼泪走在葱郁的绿树之下,瘪着嘴,尽量不哭出声。她本来觉得没什么好哭的,看清楚了一个骗了她很多年的骗子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但身体的反应跟她不一致,酸涩得心脏直抽抽。手机响了起来,她看清来电人的名字,心脏更加难受,直接挂断。然后越想越气,走出小区的那段路几乎都是跺着脚走的。电话没有再打来。

今晚的夜风好像比平日里更加冷冽,吹得她脸像针扎一样疼,头也疼得厉害。

路上,李乐诗给李勋打电话报了个平安,回到家一点胃口都没有,直接扎进被窝里睡觉。

她在床上昏睡了两天。

除了喝水和上厕所,基本都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没有生病,也没有哪里难受,就是单纯感觉浑身特别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干脆睡觉。

中途住在医院的姜玲玲给李乐诗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听她说在睡觉,不放心,特意让李勋回来一趟看看。

李勋一进门就看见摆在桌上馊掉的饭菜,叹了口气,敲了敲她卧室的门:“诗诗啊,爸爸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鸭货,快出来吃吧。”李乐诗其实听见了,就是不想动,将头闷在被子里。李勋停在门口没有走,安静了几秒,声音放低:“爸爸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就要搞垮了,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折磨自己吧。”李乐诗心里的引线突然就被这句话点燃,猛地掀开被子,大声喊了一句:“我才没有因为他!”

话说出来才知道有多心虚,连她都在反问自己,要不是在为了那个男人伤心,这两天浑浑噩噩的在做什么?

思及此,她又有点想哭了,想不通温亭深怎么能那么伤她的……李乐诗抓着被子小声鸣咽,双眼已经哭得有点肿了。李勋听见里面时不时传来抽泣声,心心里更加难受。她的女儿一向很坚强,很少会哭的,小时候学走路摔倒了也会忍着眼泪自己爬起来,这是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这么难以恢复。

他泪点低,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叹了一声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呢。李乐诗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梦里见到了温亭深。

看见他西装革履捧着一个礼物盒子虔诚地递给她,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她满怀期待拆开,却发现里面装着一堆恶心的虫子,紧接着再抬头,眼前的男人就突然变脸,一脸嘲笑地说:"又被我骗到了吧,傻子。”她难过地瘪了瘪嘴,濡湿的长睫毛粘黏在下眼睑,她动了动眼皮,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投射进来一道暖黄色的夕阳光。窗台摆放的两颗多肉植物干枯了大半,完全失去活性。李乐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一觉醒来看见夕阳想哭,发现花盆里的多肉死了想哭,看见空荡荡的客厅还想哭,简直跟闸阀坏了的水龙头似的。她去洗了个脸,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遍布红血丝,黑眼圈也明显了些。

一想到这得花很多护肤品和美容才能恢复,她硬生生将这份难过压制了下去。

夏天是最适合新旧更迭的季节,一场瓢泼大雨就可以冲走腐烂掉的部分,留下健康完整的,静待秋天的收获。

她觉得自己也被这场夏雨洗涤了,挖掉过去坏掉的根,继续明媚生长。李乐诗没有删掉温亭深的联系方式,觉得这样才能训练自己不在乎,他没有再发一条信息过来,电话也没有再打一个。想到他的名字,她还会难过,但也是一刹那的功夫,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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