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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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这小郎君穿得与身边人一模一样,都只是圆领青布袍,只怕都是护卫。

钱氏心里叹息,再转头看看还在好奇瞥这一支车队的娇姐儿……心中百转千回。

也不知道能用得起这般好样貌、好气度的护卫,又骑得起马,那马车里坐得是谁呢?

若是女眷也就罢了。若是年轻的郎君,又或是家中有适龄子侄的长辈。更有甚者,是哪个达官显贵……

她心里想着,跟在韩旷后头的马车终于进了亭中。

只是亭子本来就小,挤进两辆骡车已是极困难。再来一辆马车和两匹马……根本进不来。

见驾马车的成安蓑衣都快被淋湿了,韩旷便对着钱氏作揖道:“这位娘子,劳驾,可否挪一挪骡车,腾些空地出来?”

钱氏自家两辆骡车,哪一辆肯扔在外头任雨淋呢?

她心疼,却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对着钱五郎道:“五郎,你叫人把车往外挪挪,别淋了骡子就是。”

“哎。”钱五郎赶忙指挥阿大和金砚挪骡车去了。

韩旷见状,作揖道:“多谢娘子……成安,你把车驾进来。”

马车终于进了亭,虽说还有一小半落在亭外,但到底不至于让马被雨淋。

众人都在亭中避雨,钱氏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里的人下来,到底忍不住了。

“这位小郎,怎么不请你家主子下车透透气?”

韩旷正解蓑衣,闻言愣住,见眼前这妇人迷茫不解的样子,便意识到此人多半是误会了。

他掀去蓑衣,交给身侧的护卫周小乙:“好教娘子知道,那马车是我运货的,里头没人。”说着,韩旷上前,掀开车帘。

里头布匹一摞摞,麻袋一叠叠,直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林稹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要叫马车入亭避雨,原来是怕淋湿货物。

货物……这人是个商户。

林稹想起自己怀里的铜照子,便看了韩旷几眼。

一旁的钱氏丢了个大脸,又想到此人竟是个商户子,自己白费心思不说,还叫自家骡车挨雨淋,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冷淡道:“是我误会小郎君了。”

“也不算误会。”韩旷笑道,“这马车原是我坐的,只是路上采买了些东西,这才把马车让了出来。”

他这样温和有礼,不叫人难堪,钱氏面色稍缓。再一看他解下蓑衣后,腰间那枚滴翠的玉壁,面色更好。

奈何此人有些家底,却也只是个商户,钱氏不甚感兴趣,便不再言语。

倒是林稹,诧异的看了韩旷几眼。照他这说法,马车原本是他坐的,路上才拉去运货。哪个商户肯半路才开始销贩货物?前头那截路就这么空置着?

如此看来,此人未必是商家子,倒像是外出办事,顺手买卖货物,赚个花销罢了。

林稹没说什么,不过是随意猜测一二。说到底,萍水相逢的,何必追根究底。

于是两拨人马都不说话,只是分占亭子。

正是中午,时雨未停,远处万山相叠,色沉如黛。

林稹跟着钱氏、娇姐儿上了骡车。

又从钱氏手里接过猪胰胡饼,掰成小块,就着水囊用了。

这是在前一个马铺,问驿卒买的。

林稹径自吃胡饼,忽听得车帘外头传来声音。

“娘子,我家郎君特意遣我送来茶马司锦院产的玛瑙锦一匹。”

“一来感念娘子肯让出亭子,二来方才为避雨急行,惊了小娘子,聊做赔罪。万望二位不要嫌弃。”

林稹一愣,只听钱氏面上带出笑来:“多谢你家小郎君了。”说罢,车外的桂妈妈自觉接过那匹玛瑙锦,送入车内。

“呀!”娇姐儿眼睛亮晶晶的。只管把胡饼往嘴里一塞,伸出两只油汪汪的手就要去摸。

“哎呦……娘,你打我干什么!”娇姐儿被钱氏拍了拍,缩回胳膊,委屈不已。

钱氏嗔道:“待去了京里,可不许这么眼皮子浅,叫人笑话!去,洗洗手再摸。”

娇姐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叫桂妈妈接了点雨水来净手。

林稹没搭理这场母女官司,只是细细看起那玛瑙锦来。

极鲜亮的丹红色,如日初升,可映朝霞。

怪不得叫玛瑙。

“真好看。”娇姐儿痴痴道。

她长到十三岁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布料呢。

“娘,好看不?”娇姐儿掀起一截布料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一会儿搭在肩膀上,说要做一件褙子。一会儿又比划自己的麻布裙摆,嚷嚷着要换了这身衣裳。

“好看。”钱氏含笑,伸手抚着娇姐儿鬓角,任她臭美。

林稹看在眼里,只觉外头那位郎君好生阔气。这玛瑙锦一看就很贵,竟然舍得送来,当真豪气。

马车外钱五郎可一点也不觉得。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商户送了一匹漂亮的锦缎进去,还指名道姓有一半是送给大妹妹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

钱五郎闷闷的站在原地。不由得盘算起自家笼箱里还有什么礼?

可那是爹娘叫他进京后送给林家祖母、二房林姑叔父的,也不能乱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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