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1 / 2)
第44章避嫌
或许说是人的本能。
她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落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呼吸发紧。他身上只随意地套了件寝衣,是绫白的绸缎,衣料光滑而柔软,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拿着棉巾擦拭脖颈,可是没有擦干净,水珠顺着脖颈滴到了胸膛上淌过起伏的肌理,没入寝衣。
衣带没有系紧。
她能看见一截窄瘦的劲腰。
“溪,溪亭哥哥。"她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忙背过身去。闭上双眼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颊,柔软的双颊烫得吓人。很像发烧时候的那种,由里而外的烫。
就连呼吸都是炽热的。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却是远了,似乎是走到了屏风后去。有衣料的摩擦声,很轻很轻,声音又细又琐碎,她觉得脑子好像被什么塞得满满的,根本控制不住乱想。
“这么晚了……”赵枢终于从屏后出来,一手扣了右衽长衫的衣扣:“找我有什么事?″
窗边的姑娘几乎都要贴到墙上去了。
赵明宜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是此时此刻,方才的画面依旧从脑子里挥之不去,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心跳声,红润的脸颊还是烫得惊人。只能胡乱抹了两把脸,吐了一息,才转过身去。才见他已经坐在墙画下的椅子上了。衣冠体面而齐整。右衽长衫是月白的,领口微深,应该是未来得及擦净的水。正在给她倒茶。这时候哪有心情喝茶呢……
赵枢甚至不用看她,便知她正慢吞吞向他这边挪……也不催促,就这样坐着等她。
赵明宜终于坐到了他另一侧的椅子上,眼睛只定定地盯着地面,双手捧过桌案上的茶水,三两下就喝光了。她以前沐浴完都会很渴,要喝两杯水才行。可是洗澡的分明不是她,为什么她还这么渴?“还要么?“赵枢看了她一眼。
“我,我不要了。"她察觉到他的目光。现在只想缩起来,哪还敢要水!赵枢知晓她尴尬,便也移开了视线,轻啜了一口茶,静等她开口。赵明宜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莽撞了……现下这么晚,她怎么样都不该来兄长的寝房啊。眼睛定定地盯着地面,又有些尴尬,视线转到了别出去。这间房其实并不大,刘崇找的宅子主要是靠近经略衙门的,便随意了些这样密闭的空间,她有点不自在。
坐了一会儿,呼吸终于平定下来了,她微微抬头,问出了这么多日以来像石头一样压在心里的话:“哥哥,我,我是不是不该姓赵啊…“话一出口眼睛便配了起来。
她甚至认真地想了想,她不该再唤他哥哥了。甚至有一瞬,她都找不出来合适的称呼……他不是她哥哥。还有她刻意逃避的前世,那么复杂,喊什么都是错的。
内室分外安静。
赵枢端起的茶水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堪堪送入口中。很快又放下了,转头看着她道:“谁与你说的?"低眸间有一瞬的杀意。是你说的啊……
赵明宜忽然觉得喉头干涩起来,唇瓣也干,忍不住地抿了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能告诉我到底是与不是吗?”“只要告诉我这个就好了。"她情绪有些激动,甚至站了起来,碰倒了桌案上的杯子。桂花清盏在桌上滚动了两圈,"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她非常肯定母亲现在已经知道了。明湘那么讨厌她,只会嚷得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母亲会怎么看她呢。
那她又是哪里来的呢?
她站在他身前,背对着光,面庞涨红,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影子在地上不停地摇曳。她情绪显然十分不平静,胸口快速起伏起来,唇瓣咬得没有一点血色,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身世是祖父亲自压下的。
赵枢自觉此刻不应该与她说这个,可是她就这么看着他,没有哭,他却觉得还不如哭出来的好。至少她能宣泄出来。压在心里才是最痛苦的。“你问我,是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他坐在椅子上,烛光昏暗,月白的长衫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温和。赵明宜忽而觉得他这句话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好像只要她希望是什么样的,他都能把她的身世抹成什么样的。手掌乾坤,颠倒黑白。只要她高兴。
内室响起一阵鸣咽声。她还是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我只是害怕,害怕娘不要我了。如果她不要我了怎么办啊…“她的声音很轻很小,甚至是没有勇气接受这种可能。眼前一黑,有人将她按到了怀里。
赵枢摸了摸她的头:“蓁蓁,不管你姓什么,只要你愿意,你便永远是我妹妹。"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他的地位、身份、财力,足以支撑她不输于赵家姑娘的尊荣。她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担心。
“可是,"她喉咙又干又涩:“母亲会不要我的啊。”她根本不在乎她是谁的孩子。她只在乎林娉跟兄长。鼻尖是凛冽好闻的味道,她哭得头都发晕了,只是想到可能会看见林娉冷冷的目光,她就心里发紧,根本不敢回河间。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窗外明月高悬,赵枢叹了口气。将她带去了瑞福楼。赵明宜眼睛还是肿的,乘着车马到了酒楼下,才见刘崇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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