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步步惊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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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月光。

楚瑶屏住呼吸,伸手去推那扇门——

"大人,那批货今晚必须运出去。"

压低的男声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朵,楚瑶的手悬在半空,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楚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木门的纹路里。

仓库内的低语混着霉味钻进她的耳朵,第二句尾音还带着喉间的痰响,像块硌牙的碎石"王相说过,子时三刻前必须把镇北军的箭头送过西直门,等那老东西(皇帝)咽了气,九门守军换防的密令一到,宫城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她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镇北军的军械、换防密令、皇帝的病情这些碎片在脑子里炸成火星。

方才在御书房时林风说"等陛下稳住再说",可现在看来,王雄根本没给他们稳的时间——皇帝的毒、篡改的战报、私藏的军械,全是为今夜的乱局做铺垫。

"那林狗呢?"另一个男声带着刀鞘摩擦的轻响,"他要是察觉动静"

"林风能翻出天?"先说话的人嗤笑,"张院正的毒方加了三重引,那老东西撑不过丑时。

等林狗守着具尸体哭丧时,咱们早带着箭头去投北戎了。"

北戎!

楚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边疆战报被篡改的真相瞬间清晰——王雄根本不是要隐瞒败绩,是要把镇北军的军械偷运给外敌,换得里应外合!

她的指尖无意识抠着门框上的木屑,直到尖锐的木刺扎进掌心,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谁?"仓库里突然响起断喝。

楚瑶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转身就往御花园跑。

裙角勾住荒草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不得查看是否被追,只攥着腰间的司礼监腰牌往宫道狂奔。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被抽打的蛇,在青砖上扭曲着往前蹿。

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

林风正对着地图用朱笔圈点,见楚瑶撞开门时发簪歪在耳后,额角沾着草屑,袖口还滴着血,猛地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王雄要反!"楚瑶扶着门框喘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烧红的炭,"仓库里的人说,子时三刻送军械过西直门,要配合北戎里应外合。

皇帝的毒撑不过丑时!"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朱笔"啪"地断在指间。

他想起方才在御案前闻到的龙涎香,张院正调配的"固本丹"里,原来掺了慢性毒引。

王雄这步棋太狠——先毒杀皇帝乱朝纲,再用镇北军的军械资敌,最后借北戎之手踏平京城。

"苏将军!"他抓起案上的玄玉牌扔向刚进门的苏婉儿,"带八百禁军守住西直门,所有运货马车开箱检查,镇北军的箭头一个都不能放出去。"苏婉儿接牌时银甲震出脆响,转身时披风扫过楚瑶的手背,凉得像块冰。

"柳姑娘。"林风又转向刚从暗门闪进来的柳如烟,她发间的茉莉簪还沾着蛛网,"你安插在王相府的线人阿福被灭口了,仓库里有他的死讯。"柳如烟的指尖在袖中攥紧,腕间的银铃却笑得清脆"早料到王雄要清线,我让阿福三天前就装死了。"她抛来半块染血的令牌,"这是羽林卫周怀安的私兵腰牌,城南破庙的三百人,我带暗卫去端。"

"好。"林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迅速理清所有线索,"楚女官,你去司礼监调今晚所有宫门的当值记录,重点查西直门换防的批文——王雄要调守军,必定伪造了陛下的玉玺。"楚瑶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时撞翻了案角的茶盏,瓷片飞溅的声音里,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廊下。

"还有。"林风叫住正要出门的柳如烟,"让你的人盯着养心殿。

张院正的毒引需要引子,我猜是龙涎香。"他想起皇帝手背溃烂的青紫色筋络,喉间泛起铁锈味,"把殿里的香炉全撤了,换新鲜的檀香。"

更漏"咚"地落了半斛。

林风望着殿外渐浓的夜色,忽然听见宫墙外传来说话声。

是苏婉儿在训诫禁军"箭在弦上别松弦,刀出鞘了就见血!"她的声音混着银甲摩擦声,像根绷紧的弦,在夜风里嗡嗡作响。

子时二刻,西直门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苏婉儿踩着城砖登上箭楼,月光照见城下排着的二十辆马车,车篷上盖着油布,正被禁军掀开检查。

第一辆车的油布下露出半截箭头,刻着"镇北军"的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拿下!"苏婉儿的佩刀出鞘,寒光掠过车夫的脖颈。

车夫突然暴起,从怀里摸出短刀刺向她的咽喉——却被她反手格开,刀刃划破他的手腕,血珠溅在城砖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与此同时,城南破庙里传来惊呼。

柳如烟的暗卫从房梁跃下,短刃割断了周怀安的喉咙。

他至死都瞪着眼睛,看着染血的腰牌被柳如烟踩在脚下"王相许你的二品官,我替你收着。"

御书房里,林风捏着楚瑶拿来的换防批文,玉玺的印泥还带着潮气。

他将批文扔进炭盆,火舌舔过"西直门守军换防"几个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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