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雨欲来(2 / 3)

加入书签

心转了个圈,"方才我路过宫墙,看见楚瑶的贴身宫女往这边来了。

她手里的食盒,是太后赏的枣泥酥。"

林风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宫阙,那里有盏宫灯正缓缓移动,像颗坠在云端的星子。

他摸了摸袖中那方带胭脂印的纸条,又碰了碰苏婉儿的铜哨,最后握住柳如烟落在桌上的算盘。

这些物件在他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明儿天亮,"他望着那盏移动的宫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该掀盖子了。"

宫灯的光晕漫过影壁时,小宫女的绣鞋尖先露了出来。

她捧着朱漆食盒的手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夜凉——上个月楚瑶替她挡了太妃掷来的茶盏,那青瓷碎片至今还嵌在宫女腕间。

"林大人。"她福身时,食盒盖撞出细响,"公主说...枣泥酥要趁热吃。"尾音发颤,却在触及林风目光时突然稳了——那目光像春溪破冰,清凌凌裹着暖意,和公主常挂在嘴边的"林大人的眼能望穿人心"一个模样。

苏婉儿的刀鞘已经抵上了食盒侧边。

她垂眸盯着盒沿的铜扣,指节在刀镡上敲出断续的点:"上月李尚书家的厨子被毒杀,也是送了盘桂花糕。"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啪"地弹在石桌上。

她不知何时绕到宫女身后,指尖悬在对方后颈三寸处——那是哑穴的位置。"刘妈妈的耳坠换了,"她忽然笑,"原是翡翠的,今儿戴的东珠。

太后昨儿赏了楚瑶娘娘两串东珠,说''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分一分''。"

宫女猛地抬头,眼眶倏地红了:"公主怕大人担心,特意让奴婢把耳坠换了。

她说...她说林大人最会看这些小动静。"

林风伸手按住苏婉儿的刀鞘,又对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接过食盒时,指腹擦过盒盖的暗纹——是楚瑶用指甲刻的三朵小梅花,和他袖中纸条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掀开盖子,枣泥酥的甜香裹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扑面而来,墨迹未干:"张侍郎、陈御史愿作见证,需贪银账册佐证。"

"好。"林风将绢纸递给柳如烟,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梅枝上的雪,"明日早朝,我要让王雄当年私吞军饷的账册,摊在御案正中央。"

苏婉儿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摸刀的凉意,却比任何誓言都烫:"需要我现在去抄王宅?"

"不急。"林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手背上新结的血痂——那是昨夜替他挡飞镖留下的。"他们要的是咱们急,可咱们偏要稳。"他转向柳如烟,后者正将绢纸浸在茶盏里,看着字迹慢慢晕成浅蓝的水痕,"柳姑娘,王雄的账房先生住在城西破庙,对吧?"

"上个月他孙子出痘,是改革司的医正送的药。"柳如烟将算盘推过去,最右边的珠子上还沾着枣泥,"我让人今晚送碗安神汤,他该记得把压箱底的账本翻出来。"

老周的酒葫芦"咚"地磕在石桌上。

这老仆不知何时醒了,酒气裹着枣泥香,熏得人眼眶发热:"大人,明儿我背酒坛跟您上殿。

当年您在边陲喝我酿的酒写状子,今儿这酒坛,装的是王雄的罪证!"

林风望着老周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庙,这老仆也是这样红着眼,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

他伸手拍了拍老周后背,又转向始终沉默的苏婉儿:"今晚...咱们不谈刀枪,不聊账本。"

月上中天时,东厢的炭盆烧得正旺。

老周翻出压箱底的女儿红,酒液在粗瓷碗里晃着琥珀色的光;苏婉儿脱了软甲,盘腿坐在草席上掰枣泥酥,碎屑落了满衣襟;柳如烟的算盘搁在脚边,正用银簪挑着酥皮上的芝麻玩;林风靠在廊柱上,看着楚瑶送来的食盒空了大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年在边陲,"苏婉儿咬了口酥,甜得眯起眼,"我蹲在破庙灶前啃冷馍,你蹲在墙角抄书。

我嫌你翻纸声吵,你说''等我抄完《盐铁论》,就能写折子参倒王雄''。"她突然把半块酥塞进林风嘴里,"现在折子能堆成山了,可我还是嫌你翻纸声吵。"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

她托着腮笑,眼尾的胭脂被炉火映得发亮:"苏将军嫌吵,我可嫌静。

那年我在青楼听墙角,听你们说''要让寒门子弟有书读'',现在义学的孩子能从西市排到东市——"她指尖点了点林风眉心,"林大人,你眉峰松了。

三年前你抄书时,这道峰能夹死蚊子。"

老周突然哼起跑调的曲子。

他举着酒碗晃悠,酒液溅在苏婉儿的软甲上,在月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当年我跟着大人贬边陲,路上有人骂''穷酸书生能成什么事''。

现在啊...现在连御膳房的小太监都知道,林大人的改革司,是乾元的灯。"

林风望着眼前的人。

苏婉儿的刀就搁在脚边,刀鞘上还沾着白天练刀的木屑;柳如烟的算盘缝里卡着半粒芝麻,是方才和他抢枣泥酥时掉的;老周的酒葫芦歪在草席上,酒气混着梅香,漫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