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世上所有无价之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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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确有此人?

崔云麒浑身一激灵,只听陈叙道:“是我在市井听过的传闻,只是未曾亲见,因此一半写实,一半写虚。”

原来陈叙也未曾亲见过那侠客,所以他是根据传闻,以虚实相间的手法,描绘了那样一个人?

崔云麒听到这里,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

“原来如此。”崔云麒将到了嘴边的一声叹息硬生生忍住,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掩饰此刻尴尬。

又听陈叙道:“但那传闻却是真实事件,我有两则小故事,此刻正好记录了其中一则,崔兄请看。”

他将先前写好的造畜小故事拿给崔云麒看,自己则又坐回桌前,提起笔来。

“夫子。”提笔时,陈叙还看了一眼伍正则。

伍正则比崔云麒来得更早,先前在桌旁诵读《侠客行》的中年文士正是他。

此刻伍正则目光炯炯看着陈叙,却是催促他:“你快写。”

这是催陈叙赶紧将第二则造畜小故事写出来呢。

好家伙,竟有种被老师催着写作业的恐怖感。

所幸陈叙本来也正打算写第二篇。

他无惧盯视,立刻动笔,写下《造畜二》。

腹稿早已在胸中,此时提笔一气呵成。

“吾白日闻造畜,夜间忽入梦,入梦又遇鬼。”

这却是将自己在鬼市遇到小鬼的经历当成了一场梦来写。

梦中遇鬼,似真似幻,别有诡魅朦胧之意。

有些东西要写来警示世人,却又不能太过写实。

虽然这一切明明都是陈叙的亲身经历,他却还要将自己的经历蒙上另一种传奇色彩。

更不能说侠客就是他自己——

既是要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那自然便要藏得彻彻底底。

陈叙只写,梦中遇一幽魂。幽魂先是默默垂泪,含怨看他。

“吾生平既不作恶,遇鬼又何必惊慌?

却见那鬼年小貌稚,五官可爱,神情惨然。小小年纪却成幽魂,必有冤屈。

不由问鬼为何来?”

写到这里,陈叙刻意将小鬼的形象写得清晰可爱,一是要勾起读者的同情心,二来也是要借此清晰形象,突出小鬼后来的悲惨。

如果说前一则有侠客的故事是奇幻主义与理想主义的结合体,那么第二则没有侠客的故事,便是避无可避的森冷现实。

陈叙将小鬼的苦难写得曲折详细,层层递进。

如何六亲缘浅,又是如何母族俱亡,再是如何被父亲小妾口蜜腹剑所骗……

最后,受造畜邪术所害,头颅落地。

陈叙又着重突出了小鬼被杀时的悲愤与险恶。

最后的最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小鬼复仇的结局写了上去。

陈叙料想,小鬼复仇,以子杀父,必定要遭到时人强烈抨击。

不论复仇是不是正义的,时下的礼法却根本无法容忍这种行为。

陈叙这样一写,争论必定就会产生。

甚至很有可能,他自己这个“旁观者、记录者”,也会受到剧烈抨击。

但是陈叙终究还是这样写了。

小鬼能有勇气复仇,他总不至于连写都不敢?

既是要警示世人,这父子相残,小鬼弑父的悲剧岂不更是震撼人心?

陈叙不但要写,还要将这一段情节渲染得越发惊险跌宕。

最后小鬼复仇这一段的**,他还虚构了一些波折。

用种种险恶生动的语言将场景描写得恍若真实,以强烈的画面感,冲击时人感官。

结尾才轻轻感叹一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不是完整的诗词,简短一句而已。

日后这两则小故事若能发酵,世人对这句诗产生好奇,再有合适时机,陈叙受到推动再来写出完整诗篇。

如此一来,新诗是应世人呼声而出,传播效果定然好过平铺直叙。

陈叙至此搁笔。

却听身旁接连两声重重叹息。

一是伍正则,他声音低沉:“世情凉薄,人心险恶,一至于此!”

另一个却是崔云麒,他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好个无耻小人,分明读了满肚子圣贤书,却不事生产,不积家业,反倒觊觎妻族家财。

害了妻子岳家还不够,竟还纵容小妾毒害小儿。

真是畜生不如!无耻之尤,世上焉能有这等读书人?

必传播此人声名,令天下人共唾之!”

怒过之后,又是一声叹:“可怜那小儿,竟未遇侠客。”

他还在对《侠客行》中的侠客念念不忘。

两则小故事,彻底引动了这个世家少年的恻隐之心。

《侠客行》里的侠客,更是激发了他的侠义之心。

崔云麒完全将两个故事当真了,而陈叙虽是用半真半假的梦幻语调在写故事,可事实上,这故事又的确都是真实的。

陈叙正要说什么,却见崔云麒忽然抱拳拱手道:

“陈兄,你今日所写,不论诗文故事,我、我崔家名下都有书坊可以印制。

求陈兄将手稿交于在下,在下必定印制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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