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2 / 4)
太夫人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寄人篱下,闹出丑闻。
都督府自然偏袒自家人。
是她带坏了小郎君。
李崇润一时冲动。
过后细忖,也觉不妥。
捂住她的眼,无奈:“别这样看我,我不过开个玩笑。”
缨徽轻舒一口气。
靠在他身上,娇嗔:“不兴这样吓人。”
李崇润不再言语。
将她扣在怀里,哄她入睡。
春日迟眠,昏昏沉沉的。
醒来又是天光大炽。
李崇润早就走了。
枕边冰凉凉,残留稀薄的梨花香。
白蕊和红珠伺候沐浴。
偷摸把抱腹和小衣洗了。
熏上香露。
缨徽被折腾狠了,浑身酸痛。
窝在藤椅里打盹儿。
梅嬷嬷打帘子进来。
禀道:“都督今日新得了一套玛瑙盘子,说姑娘定喜欢,差人请姑娘过去赏玩。”
她心烦。
偏不能发作,只得虚以委蛇。
慢吞吞起身。
拖着调子叫进白蕊,给她挑拣衣裙。
磨蹭了个把时辰才去。
寝阁里有人拨弦。
看来李崇清病体有好转。
才有闲情调素琴,阅金经。
他坐在绣榻上。
见缨徽来了,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徽徽过来。”
缨徽坐在榻边。
他环住她。
身边两个姨娘掩唇偷笑,退到两边坐。
李崇清拿起缨徽的手亲了亲。
温柔地问:“母亲可与你说了?”
缨徽不耐烦,潦草点头。
李崇清卧床养病。
只穿了一件薄寝衣。
药的苦涩混着糜烂脂粉味儿。
冲得缨徽头疼。
见她缄默,李崇清只当她害羞。
愈加起了逗弄之心。
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你就别回去了。”
缨徽腹诽:我倒是可以不回去,你行吗?
偏面上装出惊惶,两颊酡红。
泫然欲泣:“虽说做妾,妾在都督心中便这般轻贱吗?”
她雪肤花貌,唇艳欲滴。
做出可怜样儿,更是挠人心肺。
李崇清一下失了魂,呆呆看她。
许久才找回神思,拥着她赔罪:“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必好好办一场,让徽徽风光过门。”
两人正说着,侍女来禀,说四郎来了。
老都督有七子。
除长子承袭爵位,其余诸子皆庸平。
唯四郎和七郎出类拔萃。
四郎李崇游今年二十有五。
身姿高挑,面长眼细,清俊文雅。
缨徽欲起身,李崇清摁住她。
冲在榻前揖礼的李崇游笑说:“四弟又不是外人。”
李崇游微笑:“我还说要去向嫂嫂道喜呢。”
他生母出身南郡。
语调里带了些吴侬软语的调调。
软糯柔和,很是好听。
刚才恼过一场,李崇清有心讨好缨徽。
刻意板脸:“还没过门,可不兴胡叫,待哪日请你吃席,你再来送礼叫嫂嫂也不迟。”
李崇游笑说:“礼早就备好,只等大哥的席了。”
兄弟两关系不错。
言谈风趣,你来我往。
李崇游说到定州来的王姑娘,李崇清才敛了笑。
神情微肃,冲缨徽道:“让许娘子领你去偏房看看玛瑙盘子,挑几个喜欢的拿回去。”
李崇清身边的娘子忙起身。
拉住缨徽的手,“妹妹同我来吧。”
两人出了寝阁,穿过两道游廊,才进了一间耳房。
缨徽留意着,今儿倒不见陈大娘子。
往日里那么戒备,怎么还不出来搅和。
她趁许娘子没看见,把李崇清亲过的手用罗帕使劲擦了擦。
髹漆绿檀盒子大敞。
里头七八个玛瑙盘子,莹透水亮的朱红料,绘着丹青暗纹。
有圆月盘,柳叶盘,梅花盘。
但凡跟李崇清沾边的东西。
绫罗珠钗,瓷器宝瓶,缨徽都觉得恶心。
敷衍着指了几个。
许娘子殷勤地让侍女包起来。
许娘子年轻灵巧。
是前年李崇清去青楼娶乐,赎回来的花娘。
模样秀丽,人也爽利。
她同缨徽话家常:“我之前在宴席上见过妹妹,坐在太夫人身边,我位卑粗莽,不敢胡乱攀扯,可巧儿今天见了,妹妹若不嫌弃,常来与我说话。”
缨徽观其面相柔和,不是令她讨厌的。
也和缓了语调:“娘子做谦了,你是都督房内人,我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蒙娘子不弃,我自多多叨扰。”
许娘子原先以为她生得国色。
都督捧着,必定不好相与。
谁知竟这般和气,不禁喜出望外:“哪里是叨扰,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闺中手帕交,喜好交换贴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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