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费佳(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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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幻术控制了这里,他们和监视者是看不到我们谈话的;我也没有告诉罗佳他们我在这里。”…我听见过一些流言蜚语。

他们说卡拉马佐夫家没什么正常人,说这个家族的血是种诅咒:沉迷欲望的老爹有了同样为欲望所困的野蛮的大儿子,有了自私自利又没什么道德感、自诩聪明的二儿子,家里的厨子都是个天生坏种,会毫不留情地杀死可怜的动物们。

只有小儿子,纯洁的阿廖沙不一样。他是个天真无邪的修士,却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有种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和同情心,简直和他这个家庭格格不入。…但其实还是一样的。

他后来变成的那个样子、做出的那些行为……我不想说,但他的一生大概也是被我毁了。

我的这个家族,也许一开始就不存在:兄弟不是兄弟,父子不是父子,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还在世上。

阿廖沙说过这不是我的罪,我尝试着相信过:毕竟,令德米特里抛弃未婚妻去追逐另一个女人的不是我,令老头与他大儿子争夺同个女人和财产的不是我,最终砸碎别人脑袋的也不是我…闹出最大的事来的,也不是我。但是……

怎么可能呢?最后就连阿廖沙也沦陷了一-所以我必须要说:他们实际上都是被我给毁了。

是我的思想一一我用那些储藏在头脑里的东西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谜:一个看上去很庞大、实际上却危险无比的东西,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完全参透。而待在我旁边的人受我影响最深,也许是血脉里的某种力量让他们来探索我这个"谜”(他们甚至觉得我是共」济「会成员,我的确有考虑过,但不…我不是)一一

在我心中隐秘的期盼里,那个接受了我思想的厨子杀死了老头一一“一条毒蛇咬死了另一条毒蛇*,哈。

然后,厨子又自杀了一一当然,也是因为我。因为他发现我是最像老头的那个人,发现我才是最软弱的,软弱到连自己的恨也不愿意承认!接着,德米特里受此牵连、被嫁祸入狱一一他确实在同一天把老头子狠狠揍了一顿,还提前留下了类似谋害计划一样的纸张,所有人都知道他与那老头的情敌关系。

可实际上呢?人的确不是他杀死的。

我尝试着救他出来,也费尽心力解释过真相,但其他人都不信我。而他?我在庭审上说出来的时候,他那一瞬间应该明白了一切。他在一片混乱里向着我大笑,我想,他应该是恨我的。我在那种可怕的负罪感中怀疑自己、怀疑世界,然后病倒了,终日臆想不存在的东西。

…也许可以称得上是种遗传?阿廖沙会癫痫,而我会发癔症,德米特里大概是有某种瘾?这种疯狂好像刻进了我们的基因里。后来,在不知多久以后,我已经和罗季昂去了欧洲的时候,阿廖沙做了一件大事。

那时候,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除了他敬仰的长老去世之外,这跟我之前和他的那次长谈有关系一一但他是不会恨我的,他就是那样的人。您应该也听说过那件事?太出名了,虽然他和他同伴的行动失败了,但新闻上仍然报道了很久。那段时间我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姓氏,直到去到东洋。后来,我没再收到过他的消息一一有可靠的渠道说他实际上已经死了。只是上头不希望他的死激怒同伴,所以才隐瞒了这件事。一一可是,谁能知道,他原来是一个虔诚又纯洁的修士!我不该把他拉到这种境况里来,也不该用自己头脑里的东西污染他的心灵…是我把他毁掉了。

“您不用安慰我什么,我对您说这些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叫您同情我、怜悯我,我不需要这些,您应当也明白。”

“我在阐述我的过去,也是在暗示我的今日与未来,我想要让您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对您的宏伟蓝图和我的思想来说,我自己也不过是千万个例子中的一个。事实就是,我看着您,就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一一不,不是罗季昂,是你们都不认得的一个。”

伊凡对着倾听者笑了,轻轻拿起咖啡杯,啜饮了一小口苦涩。费奥多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茶杯边缘,洋甘菊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氤氲。

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伊凡脸上,既没有怜悯,也没有评判,只是安静地倾听。

“您说得对。"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们不需要相互怜悯。人类的苦难是广泛且真实存在的,而且,不一定每样都与异能相关…”“不过,您也不必为过去苦恼一一存在于您的身边人都只是一个个人而已,与人类整体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您不能因为他们折磨您自己。而且,您的思想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也启发过我,从这种角度来看,它们已经是一种救赎了。”

伊凡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您真狡猾,又把问题抛回给我了…好吧,谢谢您。那么除此之外呢,您还听出来什么?”魔人轻轻笑了,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近乎透明:“在我听来……您似乎还试图警示我暴力的后果。”

伊凡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笑容有些讽刺:“您没说错。除了我自己的经历外,我还见过无数种不同的暴力。它有许多种表现形式:物理的、精神的、甚至双重致死的……但我承认:暴力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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