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坦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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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床头而坐。

眼前是三副陌生的面孔。

三双眼睛皆紧紧的盯着他,眼神里有惊讶、有欢喜、有激动,还有庆幸。

脑子里的记忆涌现,陈小富意识到自己这是穿越了,也知道了他们是谁。

稳了稳心神,他看向了那个满头银发的、热泪盈眶的慈祥老妇人,她是这前身的奶奶,便也是自己这一世的奶奶了。

记忆中自己是由这位老奶奶养大,却又说不上太亲密。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她好像对自己很是疼爱,却偏偏又若即若离。

她住在花溪别院的东院,自前身六岁之后,她来南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她甚至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过来一次。

偶尔过来也只是在这院子里走走,看前身斗蛐蛐,问一问冷暖,需不需要再添点衣物什么的。

祖孙二人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这种疏离来自于十一年前,前身六岁时候。

帝京开阳神将府的那个不负责的父亲与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十一年前的那个春天回来了一次,带着他们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也就是前身名义上的弟弟和妹妹。

那个弟弟五岁,妹妹只有三岁。

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这个身份也就在那年。

这话是弟弟说的。

弟弟名叫陈宥宁,斗蛐蛐输了,他竟然大怒,指着前身的鼻子大吼:

“陈小富,你这个私生子竟然敢赢我!”

而后,他一脚将前身的蛐蛐踩死,又指着前身的鼻子吼道:

“你别叫我弟弟,你这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凭啥叫本少爷弟弟?”

“本少爷可告诉你,将来开阳神将是我陈宥宁继承,神将府是我的,这里……这花溪别院我很喜欢,也是我的!”

“至于你……给本少爷牵马都不配!”

前身呆立当场。

当父亲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离开花溪别院的时候,他爬到了那颗榕树上,透过榕树浓密的叶子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直到不见踪影依旧没有下来。

他望着通往帝京的那条官路望到月上中天。

没有人看见他泪流满面。

也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他心里所想就是去帝京,找那个冷漠的父亲——

不是求他收留,而是想要问问他究竟是不是私生子。

问问他的母亲是谁。

母亲她在哪里?

还好奶奶并没有走。

奶奶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私生子和母亲这两件事成了他心里的结,某次他去了东院找了奶奶很认真的问了问。

奶奶惊诧当场。

而后抱着他,并没有否定他私生子这个身份。

奶奶说……

“即安啊,既然你知道了,奶奶也不瞒你。”

“你的母亲她啊……她在诞下你的时候就死了。”

“你有奶奶,奶奶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就算是你那弟弟陈宥宁也不行!”

听说奶奶给父亲去了一封信。

那个弟弟被父亲责罚,至于如何责罚的却不得而知,也算是奶奶为前身主持了一个公道。

那些记忆如潮水一般在脑海中掠过。

视线游弋,落在了那满头白发的老人脸上。

这是一个面容消瘦的老人,原本应该是矍铄的,此刻却很是萎靡。

萎靡的皱褶中这时候却又渐渐生起了几许生机,就连他的那双老眼似乎也多了几分炯炯的神采来。

他是陈小富的爷爷,三个月前才从帝京回到这里,相处便仅仅只有这三个月,远远没有奶奶来的亲密。

不,

压根就没有亲密。

脑子里甚至涌上了一股子的厌恶情绪,便是他逼迫着前身读书了。

陈小富瞬间将这股情绪挥去,他甚至冲着这老人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

这虚弱的笑很是勉强,甚至有些难看,却释放出了他发至内心的善意——

对于读书,现在的陈小富自然是不会排斥的。

对于老太爷的良苦用心,他也是能理解的。

陈临渊顿时一怔。

老夫人也是一愣。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旋即欢喜,老夫人取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落在了陈小富的额头。

她显然误解了陈小富的意思:

“好!”

“活着就好!”

“孩子,咱不读书,”

“这辈子谁敢叫你读书奶奶就杀了谁!”

老夫人扭头瞪了陈临渊一眼,“你也一样!”

“来人、来人……”

“快去将回春堂的张神医请来!”

“将这屋子里的书……还有笔墨纸砚,全给老身搬出去扔了!”

“即安,”

老夫人坐在了床头,老眼里满是温柔:

“别怕,有奶奶在,谁也不能再强迫你读书。”

“这偌大的别院还有那些产业都是你的!”

“咱不需要用读书这破事来光宗耀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等你将养好了身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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