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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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七十七章

初夏的山间,野蔷薇花香阵阵,蝉鸣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山涧流水匆匆声。“姬银雀,你是不是讨厌我?”

姜嫄站在山径上,声线有些发颤,语调里却是不加掩饰的偏执。她在宫中习惯了被众星捧月,早将所有人爱她视为呼吸般理所当然。姬银雀刻意的冷淡,让她平白生出被辜负的委屈。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喜欢她也很爱她。为了给她补身体,他割肉入药。

为了证明他爱她,他给自己种蛊,将自己制成傀儡,只要她想就可以操纵他。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珍珠。

姬银雀回过头,便撞见这始料未及的场面。姜嫄无声哽咽着,泪水涟涟,瞧着可怜兮兮的。“这好端端的,怎么掉眼泪了?是谁欺负你了。”姬银雀停下脚步,目光凝在她脸颊的泪痕,眸光微暗。“除了你还能有谁!还不是你欺负我,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姜嫄的指控近乎无理取闹,泪水婆娑地控诉着他。

理智上告诉她,现在她和姬银雀还是刚见两面的陌生人,他不喜欢她很正常。

但情感上,她就是不能接受姬银雀对她冷淡,他分明说过对她是一见钟情!他凭什么不喜欢她,他从来都是她的!

姜嫄习以为常霸道地侵占着他,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姬银雀静静地望着她,绣着银蝶的裙摆,随着风轻轻晃动。他给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玩物,喜欢她几乎成了病入膏肓的本能。就连挺着孕肚被她囚在昏暗潮湿的死牢中,身体鞭痕交错,血污浸透衣衫,他这具残破的身子,还能对着她不知廉耻地……燃起欲/火。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他只恨自己爱得太低贱,被人弃如敝履。

姬银雀缓缓启唇,声音沉哑,“若我真不喜你,就不会在瘴气林救下你,吃力不讨好反被你怨曾。”

姜嫄咬住下唇那片微微的红肿,恨恨地瞪他一限,“那你对我这么冷淡做什么?昨夜我辗转难眠,脑中尽是你,你有念着我吗?”那灼灼目光似要将他的心剜出来看个分明。一声极轻的,几乎带着嘲弄的笑,从姬银雀花瓣似的薄唇溢出,“你想着我…与你那夫君……颠鸾倒凤吗?”

他睫羽微垂,说出的话,与外表的圣洁出尘截然不同。姜嫄愕然,生生僵住。

她终于觉察到他的不同之处,眼前这人完全不是上个存档任她泼墨的白纸一张。

姬银雀是心肠蛇蝎不假,但却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懵懂到遇见她之前他连自/渎都没有过。

而现在,他却能将床第之事说得如此直白。谁教的他?!

敢情是她晚来一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姬银雀不知姜嫄心底弯弯绕绕,他想起过往的种种不堪,唇畔的微末笑意逐渐冷却。

他不愿随她回宫,不过是心底梗着迈不过去的坎。上一世阴冷的宫殿里,他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成了块死肉,随着生命的流逝,连微弱的胎动都消失不见。

每一口呼吸都扯动着腹腔的剧烈疼痛,血水浸透了绣着鸳鸯的锦被,生命迎来了尽头,又强撑着口气……等姜嫄。

耳畔遥遥传来宫人模糊的议论,“陛下新晋了位贵君,正是热切的时候,不愿意过来污了耳目…他快死了,这毒可真厉害,一尸两命阿……”姬银雀犹坠地狱。

她连来见他最后一面都不愿意。

不敢奢求她对他有半分真情实感,好歹…好歹他也拼了性命,为她诞下六个子嗣,总该换来些微末的情分。

她连这点情分都不顾。

琼水给他下毒,她不是不知,却还是晋升杀人凶手当了贵君。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此时此刻,他望着这双曾让她万劫不复的泪眼,灵魂深处翻涌着那夜的剧痛。

姬银雀好不容易从痛苦的噩梦挣扎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姜嫄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眸。

她冷笑一声,眼底怨毒几乎凝成实质,“哼,我说你怎么变了许多,原来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喜欢别人?”

姬银雀错愕一瞬,旋即心底一股被冤屈的怨气不可避免地顶上来,烧得他心口隐隐作痛。

他掏心掏肺地喜欢她,到头来还要被她这般污蔑清白。姬银雀眼底里漫起雾蒙蒙的水汽,不仅是被她气狠了,也是委屈到了极点。他不愿再多言,猛地一甩袖,转身便走。

“喂,你走什么。"姜嫄提着裙裾追上了他。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了潺潺小河边。

姜嫄也终是气喘吁吁拽住他,不依不饶,“你就是心虚,你就是心里有别人了。”

姬银雀忍无可忍,倏然抬手,冰凉的手指被气得发抖,紧紧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他眼尾勾着青色的雀尾,漂亮得惊心,此刻只是静静地凝着她,瞳仁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暗流,声音微冷却清晰,“没有别人,只有你。”姜嫄眨了眨眼,愣愣地望进他眼底,一时忘了言语,不过她唇瓣被他捂着,也说不出话。

姬银雀缓缓松开了手,腕上银镯相撞,发出清冷的声响,“祭祀仪式还需要我主持,我先走了。”

他转身,绣着银蝶的裙裾随着行走晃动,似乎要化成万千只蝴蝶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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