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死讯（1 / 3）

第52章Chapter 52.死讯

从伊瑟尔州北部荒原出发，穿越大片风蚀丘陵和盐湖、沿边境线最大的裂隙带向西北行进，抵达传说中的古神战场遗址，若以蒸汽列车的速度需一天一夜,乘飞艇则可能减半。

然而，眼前什么交通工具也没有，只有茫茫无尽的原野和岗哨瞭望塔。卢克西斯于清晨时分出发，一路避开官道和战乱的村庄部落，片刻不敢喘息停留。他必须比联邦中央军飞艇更快赶到。这几乎是超出体能极限的任务，即便全力以赴也只是赌上一赌，更不必提，还会被边境密集的岗哨耽误时间。“站住。"身后传来巡逻守卫的喝声，“先生，我还没有放行呢。您的通关令没有问题，军部的魔纹印章也能对上……但今天早晨我们接了命令，新添了拍照和验血登记的规定！”

卢克西斯没有吭声,没有摘帽，也没有回头。一一他本来不想滥杀的，怎奈边境守卫太过敬业。自从离开加茜娅以后，他就对手上新沾的无辜血液彻底麻木了。

卢克西斯花费几秒时间解决了这支十余人的巡逻队。风刃穿过后脖和心脏,让他们连反应和叫喊都来不及。

越快速，就越能减少痛苦。最主要的是，节约自己的赶路时间。他面不改色地想着，捏碎了嗡嗡鸣叫的魔导通讯器。早春时节冰雪消融，遍地布满镜面水泊，冒出嫩绿带金的草芽。他化动周边所有元素作为推力,破风扬土踏空疾行,所过之处草木衰折、泥泞狼藉。穿越盐湖时，栖居此地的烈焰火鸟被大片惊起，漫天落下粉橘羽毛和细小火球，追着他的踪迹一路燃烧而去。

傍晚时分，卢克西斯居然有些累了。脊背燃烧图腾留下的伤痕血烂不堪，牵动一种透支性的疲惫，从膝骨烧至肩胛。距离古魔阵所在地，才只走了一半多的路……他停下来，一边拼命地喘息，一边撑着膝吐出几口血沫，不知道自己的脆弱是囿于口口，还是同步于精神的崩溃。他抬起酸涩的眼皮，看到太阳曳着橙红尾羽渐渐沉下去。

四下空旷，唯余风响。卢克西斯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忽然，远野传来微弱的钝鼓声，沉重而有节律，如大地心跳破土涌出。那声音越来越响，连带整片大地隆隆震动。视野尽头的天幕裂开白色光带，沙尘随浮光升起，一群庞大身影赫然跃现！

那是一群巨象！

是裂隙之地传说里，春季北归的浮光象潮--每一头象通体雪白，肩高十余米，长牙如琉璃闪烁，脊背生着苔藤形金色魔纹，蹄下每踏一步便生出荧蓝圆环，星芒溅落、飞浪奔涌，有飓风过境之迅猛势头。它们在每年融雪期穿越伊瑟尔荒原，去往堪德雷特州交界处的云藤盆地栖息地，恰好与他同路。

世界在日落时暗下去，又很快明如白昼。

巨大的月亮从平原尽头升起，卢克西斯迎着旷野疾风，从迁徙奔跑的象群之上站起身。

他忽然想到远在万山之外的故乡。

堪德雷特的戈壁、草原和山丘脚下，纤草初露的雪地上，孩童欢笑嬉戏，长老们站在高高的祭坛上，遥望着月亮张开双手，吟唱古老歌谣。他脑海里浮现出族人们的脸庞，望着他的，先是满怀希望的，然后是沉默的、悲伤的。一晃就掠走了。他对不起他们，所以他的死也是活该。他想过去，想未来，想即将没有自己的世界，还想加茜娅一一尤其想念加茜娅波光粼粼的微笑和温热柔软的胸脯。

好加茜娅，聪明的加茜娅，勇敢的加茜娅。她会冲破迷障，逢凶化吉，所向无敌。她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路，以后什么也不能难倒她。他站在象群之上望着月亮，痛哭流涕，在模糊的光明里想完了加茜娅幸福的一生，自己也就这么幸福完了。

至于他，他是糊涂地被她路过，懵懂地为她赴死，死在情思初动的春夜里，不明不白，罪有应得。

伊瑟尔州西北部边境尽头，一道巨大如刀痕般的裂隙横亘大地，寸草不生、幽深难测，终年翻滚着黑色迷雾。

一百五十公里外，驾着钢铁狮鹫、金属色翅膀的翼族骑兵，以及轻盈的魔导机械侦察鸟铺开阵列。其后，铺天盖地的飞艇舰队啸空而来。两千余艘重型飞艇高悬天幕，庞然阴影覆盖过大片的荒凉峡谷。舰身之上皆刻有联邦中央军的七芒星火焰徽章，秘银涂层反射耀眼月辉；艇下悬挂着齐整的魔导能量炮管。机械引擎声震颤大地，所过之境空气流成漩涡，轰隆咆哮。舰队中部的“裁决者号"率先开路。其侧翼附属观测舰甲板上，一名年轻士兵不安地调整着魔纹瞄准镜，目光透过夜视镜片紧盯峡谷方向。“咦，那边天上是什么？火球？闪电？"周围士兵问。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见裂隙边缘，风暴狂乱呼啸拔地而起。舰身突然一阵剧烈抖动，左翼倾斜一-士兵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他意识到，那是巫族叛徒卢克西斯先手发起了远距离法术攻击！

但他并不慌张，因为这次派来的，是联邦最精锐的、直属于执政官的中央军舰队。他们使用元素凝炼度至纯的高级魔法石源源不断供能，可谓耗竭资源举国之力。要是这都不行，世上就没有能打败"化身"级法师的存在了！“目标主动攻击！已被魔导炮自动锁定！"身旁一名军官高喊道。刹那间，飞艇群光芒暴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