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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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单手扣住她两只手都不在话下。骨节分明,血管青筋攀附在手背。健康的黄种人肤色,偏小麦色,和她冷白色调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没费什么力气,却足以将她禁锢。

林听晚皱眉,十分不悦地抬头。看清人,睫毛轻颤,有些恍惚。

舞池那边主持人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呲——”声,她感到耳鸣,头也有点晕。

是她喝醉了,还是昏暗酒吧里闪烁的光线太晃眼,竟然在这里,如此狼狈地见到一个她觉得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男人身上的雪松味道很淡,像室外凛冽的风,和这里格格不入。却极具侵略性,挤开她身边所有无关紧要的味道,瞬间将她裹挟。

“季大少爷,什么事儿你跑这么快,衣服都不要……”

后面的人群里艰难挤出来一个人,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风衣。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看见眼前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默默闭上嘴巴。

卡座的围观群众听见这话,顿时把视线移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季大少爷?

城南季家,季琛?

男人面部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生得一副羡煞旁人的好皮囊。黑色衬衫扣子解开一颗,袖口挽到手肘。周身透着渗入雪水的冷淡气息,看起来被黑衬衫禁锢,宽阔的肩膀将衬衫撑开,又有一股难驯的野性。

这几年,整个庆岭,对他示好的小姐不在少数,门当户对的、云泥之别的,都有。真敢打听他的行程、上门追他的也从未断过,但至今没有听说谁拿下这尊大佛。

难搞,高要求,不好糊弄。

礼貌疏离、不讲情面,像被拔了情丝。

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躲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这儿也没喝酒,只涂个清闲。但这地方不是他选的,是方隐年。

一点也不清闲。

几分钟前,他坐在二楼卡座,说要开车,喝了两杯寡淡的白开水。

舞池的音乐声震动耳膜,人群重重叠叠,摩肩接踵挤在一起。

季琛拎着玻璃杯,扫了眼楼下:“下次再挑这儿,不来了。”

方隐年刚要往杯子里倒酒,想起对面这人不喝,干脆对瓶吹:“你弟朋友的酒吧,又不要钱。”

季琛瞥他:“你差这点儿?”

方隐年没回答,散漫地笑着,边喝酒边往楼下看。一楼卡座区突然爆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眼尖,也或许是那抹绿裙太显眼,精准捕捉到那一片。

他惊呼:“楼下打起来了?!”

季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留两秒,目光变得促狭。看清林听晚手里拿的酒瓶,他立马搁下玻璃杯,起身下楼,走路带风。

方隐年愣神:“诶——”

人早没影了。

此刻,季琛抓着林听晚手腕的手没有松开,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瓶。冷脸,朝她微微挑眉,似对她的作为感到一丁点的意外,出口却是平淡的口吻:“打架?”

她头发乱了点,裙边大概是被酒打湿,留下一块儿深色痕迹,稍显狼狈。

理智似乎回笼了一些,林听晚松开酒瓶:“没打,拿酒瓶抡他而已。他摸我屁股,不该砸吗?”

语气平常,像聊天气。

“嗯,砸的好。”

“……”

丝毫听不出夸人的意思。

这两个人看起来不熟,态度明显疏离,偏偏语气又很自然,有来有往,简直诡异。

坐在卡座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岳辰更是抱着脑袋忍受余痛,好半天缓不过来。

季琛松开手,转身去拿方隐年手里的衣服,看她两眼:“送你,走不走?”

林听晚的眼睛亮了下,对寿星说了句抱歉和生日快乐,快步跟上季琛。

方隐年傻眼,什么情况?

.

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仍下着,不止不休。雨点打在玻璃上,顺着往下滑,蒙起水雾,将街道边的霓虹晕开。

林听晚坐在副驾,脱了高跟鞋,屈膝,双脚踩在座椅边缘。手里捏着湿巾,慢条斯理地擦脚背上沾到的粘稠的酒渍。

季琛看着她:“安全带。”

林听晚没抬头,把安全带扯过来扣好,继续擦。

视线落在她的脚背,白嫩光洁,涂着漂亮的银色指甲油。停留稍许,季琛移开视线,问她:“回哪?”

“林宅。”林听晚答。

一年多没见,她变化很大,方方面面。

那会儿她要考雅思,找口语陪练,找到他这儿来。整天扎高马尾,活蹦乱跳,还很爱笑,眼底是不谙世事的澄澈。

每天烦恼如何应付父母提出的无理要求,以及逃出他们让她透不过气的掌控。

不过,倒是从来都不乖。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变红,车子缓缓停在白线后面。夜很深,这条路上除了他们,只有斜对面相向而行的另一辆车。

林听晚穿好鞋,用过的湿巾捏成团抓在手里,抱着胳膊看向车窗外,一声不响。季琛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始终落在前方,没看她。十几秒停车的空档,伸手调高了点暖风温度。

“什么时候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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