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3）

身旁坐着的男子一壶茶已然喝得见底，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悠悠然放下茶盏点头道："正如我家娘子所说。”

这边儿洛云晚还在支支吾吾怀疑话语的准确性，耳边却冷不丁传来一道陌生的打趣声：“你这姑娘声音听着多讨喜，怎么性子却这般木讷？”洛云晚"哇啊"一声吓得身子一颤，惊惶转头，透过飞扬的白纱才看清那说话之人。

那是一位身子健硕肤色微黑的大娘，臂弯挂了一个装满香包的竹篮子。在她身旁竟还零散地聚了些人，均是这算命摊子旁边的商户，不知何时围过来正津津有味地观看着。

看清她藏在纱帽里的容貌，大娘眼睛一亮，兴致勃勃问：“小姑娘长得多水灵呢，怎的，有事欺瞒你家小郎君被发现了？是早有家室，还是背着他娶了二房？”

周遭看热闹的群众发出一阵哄笑。

“没有啊！"洛云晚急忙“唰”地从竹凳上站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赤红，高声道，“大、大娘你可别污人清白！”

大娘笑呵呵：“既然不是这些，其他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呵，何必闹得这么严重。”

她又关切问道：“到底何事？说出来大伙儿帮你调解调解？”“呃……"洛云晚看看她，又看看算命摊后的二人，红着脸眨眨眼坦白道，″好吧我学历造假。”

大娘..?

众人……?

场面正凝滞着，洛云晚藏在衣袋里的通讯法器却忽然震了震一-有人正欲与她联络。

古铜的镜面如水般晃动着，一张比春日桃花更艳色的面容出现在波纹中，那双含情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雾般水灵灵地打量她。一一是花榭。

“你怎的联络我了？"洛云晚亦是眸子一怔，慌乱地把翘起的腿放下来，整个人端坐在高墙上局促问，“花榭，你还生我气么？”花榭没说话，眉头微蹙又凑近了些，近到蒙胧的镜面全然被他白皙漂亮的脸庞所占据，近到依稀可以细数他颤动的眼睫。“……“洛云晚被盯得心神一滞，握着法器的手不经意抖了抖。然后，才终于听得他轻盈的声音：“你这是在哪儿？”原来方才凑这么近是想打量她所处何地。

洛云晚转头望了望，高马尾唰唰乱晃，又回头：“我在山下莲花池边的集市，现在正坐在西北门边儿的砖墙上。"她刚刚被人群围观着随意找了个如厕的理由好不容易才溜了出来。

花榭的薄唇抿起，盯她许久才闷声道：“难怪戴着帷帽……看不清。”她闻言立刻抖着脑袋摘下飘扬的白纱帽搭腿上，眨眨眼认真注视波纹的镜面，轻笑一声：“这下看得清了吧。”

镜面中的人影晃了晃，模糊的水纹荡漾间，听得那人软着声音的一声应答：……嗯。”

闷闷的尾音勾得洛云晚的心也瞬间软了。

这是求和的信号吧，这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吧，是吧是吧？洛云晚吞咽一声，忙开口问：“你找我何事？需要我做什么？”花榭眼波流转，眉头依旧蹙起，踟躇才答道：“方才比试结束后，有没有一位合欢宗的女子找上你？”

“没，我回仙居换了身打扮就下山了，然后在集市被算命仙师叫住了，说给我算一卦。她说我投缘，非得缠着我。"洛云晚毫不犹豫便摇头，然后絮絮叨叨交代着。

峨。“花榭闻言应了一声，又沉默不语了。他的容颜在模糊的铜镜里显得更为优越而精致，仅是垂下眼眸的动作都艳艳动人，会让她忽地心生想要亲吻的念头。洛云晚见他抿唇不说话，担心他仍在气她，又想起算命摊前那女修对她说的话，忙开口：“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我来寻你吧。”

说罢，二人均是呆滞一瞬。

花榭的眼眸略微弯了弯，接着抬手覆上那镜面，遮住自己的脸庞，仅仅传来他那澈澈的声音：“在门口等着我，让那仙师再为我们算一卦。”自她跳下砖墙在门口等候，不过半响，日晕流转，已然昭示着天幕又将漫上夕色。

洛云晚才意识到，她与花榭的许多次见面都是在暮色黄昏之后。集市的门口大敞着，迎面便是瑟瑟的晚风，夹杂着飞扬的尘土，吹得她帷帽的白纱与自己乌黑的发丝尽数交融。

将近夜色，游人也多了起来，身着华服三两一起谈笑着往那市集走去。花榭便是在洛云晚耳畔的说笑声快要淡去的时候到的。迎着蔓延无边的霞光，他身着的鸦青长袍拂过云絮，足尖轻点云头，在离地三丈时轻巧坠入地面，又径直走向她。

他换了身她从未见过的华贵衣裳，墨色衣摆绣着金线流云，锦袍绸缎衬得更加人面如玉；墨黑长发随他的步履飞扬，露出发间的莹润玉簪，也露出脖颈间淡若墨痕的伤。

他走近，身上那不似凡尘的清浅香气也一并贴近她，连带着两日不见的绵绵心绪。

洛云晚想问他还在生她的气么，还在讨厌她、恨着她这个骗子么，还在怪她以假的无情骗去他的真心么。

可等到花榭快步走到她面前时，等到那如水般清透的桃花眼眸被她一人所占据，等到他抬手将手中折扇轻点她的胸口，蹙眉问：“看得失神了？本少爷还没原谅你。”

周遭游人均被他生动潋滟的面容惊艳，呆滞似丢了魂儿一般停驻不动。似是见着天上的谪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