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寒刃映雪孤星同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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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五更的更声,启明星照亮了棋盘上的狼首与双刃。云逸知道,新的一天,将是天刀门在江湖史册上挥毫泼墨的又一章。而无论前路如何,他们早已不是孤独的执刀人——因为在他们身后,有整个江湖的希望,正在晨光中悄然苏醒。

武林盟主为统合江湖战力而仓促成立的「镇魔后勤司」,此刻正像架在火上的铁锅般煎熬。蒋英德长老捏着最新的清点名录,指腹在「干粮七日量」「药材三成存」的字迹上反复摩挲,腰间狼首徽记与天风宗玉佩相撞,发出细碎的忧思。「塞北马帮的三千斤粟米刚到城门,」他声音里混着沙砾般的沙哑,「可江南盐帮的船队却在黄河遭了魔教水鬼埋伏——」

云逸望向望仙楼外蜿蜒的运粮队伍,牛车上覆盖的油布补丁摞补丁,伤员担架与粮草车交错而行,担架滴落的血珠渗进粮袋,在麻布上洇出暗红的花。他指尖叩响桌面,案几上的《江湖舆图》被震得轻晃,图上用朱砂圈出的「龙争谷」宛如滴在宣纸上的血点。「魔教在各地埋设的「地仓」足有七十二处,」他抽出斥候密报,上面用密语写着「赤狼卫粮草可支三月」,「而我们……」

真正的绞杀在龙争谷拉开帷幕时,天上的云都被战气撕成碎絮。魔教副教主「血手人屠」的九环刀劈开雪线,带出的腥风让百米内的松针尽落;武林盟主的「倚天剑」与魔教「黑煞长老」的狼牙棒相撞,震得雪山雪崩,白色雪浪与红色血浪在谷中翻涌。独孤雪的双刃本是江湖最凛冽的霜雪,此刻却化作困兽之斗的火焰,在「血魔三尊」的合围中辟出生路,每一刀都在透支着经脉里的真元。

「副门主的刀势乱了!」张开在山腰瞭望,烟火筒的绿光映得他脸色铁青。只见谷中那道月白色身影忽然踉跄,左肋的衣襟被撕开三寸,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血魔」的利爪所伤,黑血正顺着伤口向外蔓延。云逸握紧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发白,看见她忽然将双刃插入雪地,以刀为杖咳出黑血,却在抬头时又露出挑衅的笑,刃芒直指敌方最弱的副堂主。

三日后的清晨,当正派联军抬着独孤雪撤出战场时,她的双刃已卷了刃,裙裾上的血渍黑红相间,结出狰狞的甲胄般的硬块。刘宇轩医师揭开她的衣襟时,倒吸冷气的声音让整个青木山庄的医帐为之一静——心脉处三道指宽的裂痕,竟如蛛网般蔓延至丹田,气海穴周围的经脉更是千疮百孔,像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过。

「这金云果是苍梧居士三十年前在昆仑绝顶采的,」云逸捏碎玉瓶,将那枚鸽卵大小、泛着金色纹路的果实递过去,果肉上还凝着百年冰川的寒气,「当年他曾说,不到生死关头不可轻用。」刘宇轩点点头,指尖在果核处轻轻一点,果肉化作金色浆液流入玉碗,混着十余种珍稀药材熬炼成丹。当「金云九转丹」推入独孤雪喉间时,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忽然泛起病态的潮红,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剧烈颤动的阴影。

「小弟弟……」她醒来时,手指摸索到腰间的狼首令,金属令牌上的纹路刮过掌心,带来真实的触感。云逸忙将参汤递到她唇边,却见她忽然轻笑,咳出的血沫染在汤勺上,像开了朵妖冶的花,「姐姐这回可是把「雪月无痕」的底牌都亮了——那三个老东西临死前瞪我的样子,比看见鬼还精彩。」

云逸替她拢了拢被子,发现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了片雪花,冰晶落在她褪色的朱砂痣旁,竟像是她刀下未凝的霜。远处传来苍梧居士与蒋英德长老的交谈声,提及「魔教暗桩」「粮草奇袭」等字眼,他忽然握紧独孤雪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老茧与自己的重重叠叠。

「你从未让我丢脸,」他低声道,窗外的阳光落在她刃上,终于让那黯淡的霜纹重新泛起微光,「相反……」他顿了顿,看见她眼中跳动的火光,知道有些话不必说透——这个江湖,正是因为有这样永不言败的刀刃,才永远有劈开黑暗的希望。

而龙争谷的雪,终将被春日的阳光融化。那些浸透鲜血的刀痕,终将在时光里结痂、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更坚韧的血肉。

云逸见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胸腔,却故意板起脸,用袖口蹭了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副门主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差点以为您要把「寒刃」的招牌睡丢了——日后在天刀门,我可怎么跟弟兄们交代?”他将温好的参汤递过去,汤勺碰到她干裂的唇瓣时,注意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臂比昨日又瘦了一圈,绷带边缘渗着的淡金色药液,正是刘宇轩独门的「生肌散」。

独孤雪饮下参汤,舌尖尝到若有若无的甜味——这才想起云逸曾说她“喝不得苦药”,特意让厨房在参汤里加了蜜渍枸杞。窗外的灯笼次第亮起,光晕透过窗纸在她脸上织出暖黄的纹路,她忽然轻笑,指腹摩挲着楠木床沿的雕花:“小弟弟倒是会使唤人——等姐姐伤好了,第一件事便是罚你去醉仙居搬十坛女儿红,赔我这几日喝的苦汤。”

夜风穿过竹林,将云逸腰间的银铃吹得轻响。他望着她逐渐安稳的睡颜,想起三日前在龙争谷,她以身为饵引开魔教三大高手时,那抹在雪地里拖出的血痕。衣兜里的银哨忽然硌到掌心,他摸出来攥紧,哨身刻着的“杀”字棱角分明,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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