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2 / 3）

衷和陆琬琬打交道，逢年过节送礼品和名贵珠宝这些琐事都是交给助理代办。

说到底，陆琬琬才比他年长12、3岁。

连他的长辈都算不上。

位高权重的人很难真心对一个毫无利益瓜葛的低位者谦卑。毕竟与这些人走得近，就得不到应有的恭敬。陆清玉从小就能和张妈这个年长的保姆打成一片。可靳准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把张妈当亲人或自己人，一进屋还是颐指气使的雇主架势。他谁都瞧不上，也不可能和旁人攀亲带故。就连陆琬琬在他眼里，也只是对陆清玉有生恩、无养恩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

不过陆清玉亲近的长辈也只有这两位女性。靳准知道表面上还是得做做功夫。

11月份的天色黑得快，气温已经转凉了。连号的白牌黑底红旗车停在胡同口，靳准拎着助理给他在后座备好的礼品走进院子里。

屋顶烟囱口冒出青烟，是厨房里的张妈还在熬最后两道汤。院子里的灯没关，陆琬琬坐在铺着厚毯子的轮椅上看着女儿的方向。而院子里的陆清玉正在石板路上学滑板，歪歪扭扭地滑了不到一米。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往后转头。差点摔一跤时，被大步迈着长腿过来的靳准单手捞住腰身。

他手臂收紧，把她从滑板上拎下来：“练了一周还这样？”“才没有一周！"陆清玉一向不习惯在自己亲妈面前和他这么亲密，往后挪开两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你来了就可以开饭啦。”靳准踩住滑板一边，俯身将它收起来。

走到里屋门口，对陆琬琬颔首，算打了个招呼。两位女性长者一个身体不好，另一个上了年纪，里屋暖气开得很大。陆清玉一进去就脱了厚毛衣，朝他伸手，要帮忙：“你先去坐吧，我帮你挂大衣。”

但没等她拿，张妈已经小步过来接过男人的外套。一家人吃晚饭，但显然是要谈事情的。张妈在靳准来访的时候，一向不会上桌，端着碗就到小厨房缩着了。

陆清玉担任起帮妈妈盛汤的任务。

觉得气氛有些严肃，她咳了两声，随口聊道：“对了，我今天刷朋友圈看见林助理晒了小荔枝，就是他女儿。”

林奉常来胡同院送东西。

陆琬琬也有印象：“他女儿多大了？”

“5月底出生的，现在有--"陆清玉比了比手指，“5个月了！嫂子把她养得肉嘟嘟的，超级可爱。”

“结婚结得早，生得也早。"陆琬琬转过头，“我记得林助理比你还小一、两岁？”

靳准应道："嗯。”

倒不是故意冷淡，而是他自己也记不清林奉是比他小一岁，还是小两岁。林奉是大二就开始出来实习的，跟着靳准那会儿还是实习生。他就读于一所985院校的秘书专业，这学校和京外金融企业有定制化的培养项目，类似管培生模式。

察觉到话题僵住了，陆清玉正要开口转移。陆琬琬打断她：“30岁以下的小孩先好好吃饭。”“可是妈妈。”陆清玉忍不住争辩，“就算过了年，靳准也只有29岁啊。”靳准扯了扯唇，将面前的排骨夹到陆清玉碗里，示意她先吃。这才转过头：“陆女士，您说您的。”

“我听说你想和清玉办婚礼，你们这边还要去领证？”“是。”

“靳家那边怎么交代呢？”

靳准淡声：“还轮不到他们要我给交代。”陆琬琬心口一滞，摸不准他这话到底是夸大其辞还是真有这份能力：“这意思是，不用带清玉回你家见长辈？”

为人母，担忧的还是那点事。

在陆琬琬眼里，靳准帮着养她的女儿养了十年，各方面都能压她们母女一头。

想要女儿嫁得顺心如意，又怕女儿吃亏。

没办法不去忧虑还没发生的隐患。

她出生在这种高门贵族里，最懂得没能力的子女会成为什么样的献祭品。现在靳家风头十足，靳准也还撑得住局面。但有朝一日他失势，陆清玉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靳准定定地看过来，黑眸微眯：“她只是做我的妻子，不是要做靳家人。这点，您可以放心。”

陆琬琬轻叹气，又问道：“那婚礼怎么办？只请些朋友，不请家里人？”陆清玉在一旁默默地听他们一来一回，终于听明白她妈妈在顾忌什么。想说话，她举了下手。

桌上另外两位都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靳准是真被她逗笑，指腹抵了抵她的唇角：“没人让你闭嘴。”“哦。"陆清玉放下筷子，“我觉得不办婚礼也行啊，现在流行结婚旅行。”陆琬琬皱眉：“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上次还在网上搜婚礼策划公司。”“可是我也只是想要不一样的嘛。”陆清玉掰扯手指，据理力争，“之前我去参加过靳准朋友的婚礼，结婚很累的。”

“新郎新娘一直在各桌之间敬酒，虽然说能在亲戚朋友的见证下，是很美好啦…可是我们的家人又不多。”

她小声地说完最后一句：“而且我的朋友，和靳准的朋友，应该也玩不到一块儿。他的朋友会嫌我那些老同学幼稚的一一”陆琬琬听完，问他意见：“你怎么说？”

靳准：“听她的。”

“妈妈，结婚旅行也很好啊！"陆清玉补充道，“我还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