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雨(2 / 2)
尖微动,她猛然一停,仰头望去,一只海东青在她头顶盘旋着,下一瞬朝着她直直俯冲下来。曼罗瞳孔剧烈一缩,抬手飞快从发髻上摘下一支苗花片,体内许久未曾动过的冰魄心法随之转动,她虽诧异,但还是将所有寒冰之气凝聚在苗花片上,待海东青的翅膀扇起的风吹动她的头发,反手猛地一掷。锋利的苗花片扎进海东青的眼睛里,大鸟惨烈一叫坠落在地,曼罗扑身而上,运起十足的寒冰之气一掌拍下,海东青瞬间便动弹不得,她反手拧断了大鸟的脖子。
自己也因力竭而跪倒在地,好不容易调息回来的内力也全部没了,曼罗撑着地喘了口气,干脆席地而坐,双手起势运转不败神功行了一个小周天,然而丹田内却无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她眉头紧锁,再次运功,可一丝不败神功的内力都无法运转出来,丹田空空如也,甚至隐隐刺痛,她只得连忙撤开了手,反而是冰魄心法自发运转,冰寒真气回馈丹田,刺痛减轻。
至寒之功有损阳寿,曼罗不敢多练冰魄心法,待体力缓和了一些,便继续往山中奔去。
狂风刮动林间,树枝东摇西晃,打了半日干雷后,“轰”地一声,瓢泼大雨从天砸下。
曼罗瞬间被淋了个彻底,冷得她浑身一抖,若是平时她肯定察觉不对,可现下大雨倾盆,她又身受重伤,一时只觉下雨好。雨水可将她的踪迹彻底掩盖,教那些人一时追不上她,可也有不好,雨水也困住了她的脚步,让她举步艰难。
曼罗浑浑噩噩往前走去一步,脚下倏然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滚落山坡时,一只手猛地将她的腰勾住,而后一把将她拉了回去。曼罗双脚发木,五指紧紧抓着来人的的胳膊才不至于跌倒,她仰头望去,昏茫茫的大雨间,来人一袭黑色劲装,头戴斗笠,雨水顺着斗笠流下,雨幕后侧脸锋利如刀。
他出现得如此突兀,突兀得直教人心尖发颤。曼罗忽然就理解了那些话本里英雄救美的烂俗桥段为何经久不衰,只因这一刻,心神的剧颤无任何言语可以表达。
她冻僵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钟离雪?”钟离雪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将她抱起,转身快速穿梭在树林间。斗笠遮在了她上方,她身上再也淋不到冷冰冰的大雨,可曼罗眼前却越发昏沉,浑身冰凉得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她不自觉地朝着温热的地方靠去。钟离雪奔走间垂眸看她一眼,见她面色苍白,红唇发紫,顿觉不对,停下脚步,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抬起碰了碰她的额头,冰得动手。手掌往下一滑按在膻中穴,催动真气往她体内输去,却察觉她体内的冰魄心法仍在运转,寒冰真气不要命地往奇经八脉溢去。钟离雪眉头一蹙,抬眸四处看了眼,见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个山洞,他当即飞身而上。
山洞有些宽敞,他抱着她进到了最深处,地上有堆干枯的茅草,似乎是山下的猎户在此过过夜,连烧了一半的柴火都有。他将她放置在茅草上,而后折回身快速烧起了火,待火焰点燃柴木,他才侧脸看了她一眼,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上滴下的水将茅草也淹湿了。钟离雪上前,扶起她,抬手便将她脱得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色细带小苗衣,正待再脱时到底停下了手,视线从她湿漉漉的锁骨上滑下,欲将她放下,瞥见茅草,一想到这是某个猎户睡过的,眉间登时一蹙,伸手解了腰带,将外袍脱下,铺在她身后,这才将她放下,转而将她的衣服拧干了水,一一搭在火堆旁的石头上。
他肩上的伤口早在单手抱她,给她输送真气时便崩裂了,钟离雪坐在火堆旁,将斗笠摘下,脱下衣服查看伤势。
曼罗迷迷糊糊醒来,一眼便见男人流畅紧实的半边背脊在火光的映射下隐隐发着光,曼罗眼也不眨地看着,连冻得打颤的寒冷都忘记了。还是钟离雪察觉不对,忽地转身,与她笔直的视线对上,曼罗这才看见他的肩膀上包着纱布,已有血迹印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想起下午离开前他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幕,到底心生不忍,起身欲帮他查看,身子一动,便觉凉嗖嗖的,她垂首一看,自己身上被剥得只剩一件小衣了。
曼罗双目一凝,“你一一”
他淡淡道:“你我夫妻,身上哪处没见过,如此惊诧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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