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蜜月(3 / 6)
兰时的伤心事,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而是从容地替她拆开透明盒上的丝带,从支架上取下那顶假发,“我帮你戴上,好不好?”江兰时没拒绝。
梁叙取下假发上面的发饰,小心翼翼地替江兰时戴上后,又坐在床沿上认真看着,“特别漂亮。”
江兰时呼吸一滞。
这似乎是梁叙第一次直接夸她好看,但她却隐约记得,在别的什么时候,梁叙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她试图想过去的事情,但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怎么也记不起来。直到梁叙轻唤了她两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啊?你在叫我吗?”
梁叙眸色暗了一瞬,但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没事,需要我帮你扎头发么?”
江兰时觉得惊讶,“当然可以,不过你还会这个吗?”梁叙的手指拢过柔顺的假发,听见江兰时的后半句后,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可以学。”
他想起之前有回去见合作方,也算是他的一个学长,对方带了自己四岁的女儿,和他笑着说:“她妈妈平时比我还忙,小丫头也格外黏我,梁总见谅。小女孩扎着两个小麻花辫,趴在合作方的膝盖上,听了这话不太乐意,“明明是爸爸要带我来的!你说过不能骗人的!”虽然生气,但声音却软软糯糯的。
那时梁叙已经和江兰时结婚一年多了。
他想,如果他和江兰时也有个女儿的话,一定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还可爱。可惜,他们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过神后,梁叙的指尖在发尾处卡了一下,他忙问江兰时:“是不是扯到你了?”
江兰时失笑:“这是假发。”
梁叙这才恍然,以笨拙的动作替她绑上皮筋:“是我不专心,走神了。有没有什么很想吃的,我去做,权当赔罪?”江兰时沉吟一声,表情略凝滞,“都可以吧。”不知道为什么,梁叙问到这个问题时,她一回想,就什么都想不起来。梁叙面上不显,等到了江兰时看不见的地方,才双手撑着桌面。他问过江兰时的主治医生,医生告诉过他,目前江兰时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包括大脑,后续可能会反应迟钝、走神频繁,以及忘记一些生活中的细节问题。
医生的判断是准确的,这些反应,已经在江兰时身上出现了。他本以为即使江兰时会忘记一些小细节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会替她记着,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不遂人愿。
两天后的早晨,他给江兰时喂完粥,江兰时顺手拿起她的手机时,忽然抬头问他:“梁叙,我们,为什么会在雷克雅未克?”梁叙顿时晴天霹雳。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兰时,但又怕吓到她,开口时语气很轻:“你不记得了?”
江兰时蹙眉,很费解地看着他:“不记得什么?”很明显,这哪里时忘记了生活中地一些细节,分明是已经忘记了很重要的内容。
梁叙抬了抬唇,呼吸都不甚连贯。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江兰时旁边。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和江兰时说他们是来进行离婚前的蜜月,他没办法再说出“离婚″两个字。
离婚登记已经自动取消了,她也不记得了,不一定要实话实说,对不对?是他卑鄙、是他自私、是他胆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别离。内心挣扎过后,梁叙撒了谎:“你忘了么?我们是来冰岛度假的。”江兰时脸上的讶异不像伪装:“度假?”
梁叙轻轻点头:“嗯,你很喜欢冰岛,所以结婚以来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从宁城来冰岛度假。”
“那我们有去哪里玩么?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了?”梁叙心尖一痛。
他要告诉江兰时关于她的病吗?
最终他还是轻轻匀出一息,他不能做出任何让江兰时觉得可疑的动作。梁叙想,她那样聪明,一定会猜出来的。
他打开自己没有设密码的手机,点开相册,把手机拿到江兰时面前。江兰时偏头看他,“这些都是我们出去玩留下来的照片么?”梁叙颔首,他点开那个单独的命名为“关于她”的相册,第一张照片是江兰时“回光返照"时期,抱着梁叙的pad看文献。因为病情,她的体重一直在下降,骨象也越来越明显,垂落下来的发丝几乎挡住了她半张脸。
其实是很日常的一张照片,但身后半拢住的白色纱帘却让整张照片看起来很温馨。
梁叙说:“你当时看论文看得认真,我没打搅。”江兰时的指尖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又滑动屏幕切换到了下一张。之后的照片大同小异,无非是江兰时看文献、喝水、吃饭,或者是坐着发呆,连拍摄角度都差不多,江兰时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每张照片都会看一眼,心中想的是拍这些照片时,梁叙的表情是什么样,心里又在想什么。连续翻了很多张,终于换了个角度一-是她的正脸,明明在房间里面,脖子上却挂着一条围巾。
她看着那张照片的背景,又环视四周,发现两处的背景很相似,“这张是最近拍的吗?那为什么会在这么靠后的位置?”“不是,是你上次生病,我陪你来雷市的医院住院时,我们为了打发时间,所以买了毛线,给彼此织围巾,这张照片,是围巾织好后,你戴着我织的围巾,我给你拍的。"梁叙的指节被他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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