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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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清晨,天色刚亮不久,窗帘缝隙透进几道灰蒙蒙的光,手机就在床头没完没了震动。

沈郁棠皱着眉,把头埋进枕头里装死。但铃声锲而不舍,一个接一个。

她终于烦得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了几下,凭着肌肉记忆划开屏幕,接起。

声音懒懒的,带着浓重的睡音,“……喂?”

“你人呢?”对面声音炸开来,“别睡了,今天下午回佛罗伦萨,你可别忘了。”

听到是林舒怡的声音,沈郁棠脑子“嗡”地一下清醒了大半,眼睛勐地就睁开了。

她撑起身,环顾四周。

不,是先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服完好,靴子放在床边,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耳环被摘下来放在床头的小盘子里,整洁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这才开始注意四周。

房间很静,也很奢华。不是酒店那种标准化的精致,而是有人认真生活过的痕迹。

窗台边是一整排红酒架,几本旧书随意摊在矮几上。空气里还残着一点淡香,像柑橘,又掺了点木质熏香。

对面是一整扇落地窗,外面能看到一片葡萄园,露台栏杆上还挂着昨晚的小灯串。

如果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一处私人酒庄的客房。

接着,她才彻底想起昨晚。

男人一路扶着她进了房。

她当时有些醉了,站都站不稳,一看到床就像撒开腿的小狗,飞扑了上去。

她还记得自己拽着男人的袖子不放,脸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地让人家留下来。

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而冷静地说:“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能留下。”

她躺着翻了个身,半睁着眼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是谁。”

他笑了声,问:“我是谁?”

她盯了他好几秒,嘴角一歪,“Jack啊。”

“哪个Jack?”

“《泰坦尼克号》那个。”她说得理直气壮,片刻后又皱眉摇头,“不对不对……你是…是梁朝伟!对!你是Tony!”

男人说不出话来,只站着看她,一副快笑又忍着的表情。她接着就彻底睡过去了。

起床准备去洗漱时,沈郁棠发现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迹漂亮工整,写着——

「房间里的东西随便用。准备了早餐。司机会送你回城区。

wishing u all the best.」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会。

沈郁棠笑了笑,将纸条放回桌上,没再多想,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盯了自己几秒。

头发炸得厉害,眼尾那点红还没褪,唇色也淡了。

整个人看上去比昨晚狼狈,但还不算太糟糕。

她把难受了一整晚的妆给卸了,洗了脸,在脸上扑了点散粉,口红重新涂上,又喷了点香水。

出门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西装笔挺,朝沈郁棠微微颔首,恭敬道:

“小姐,先生吩咐我送您回城区。”

她愣了一秒,随后本能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带笑:“谢谢您,不过我已经叫了车。”

她可没那么厚脸皮,再坐男人的车回去。

司机也不再勉强,礼貌一笑,“不客气。”

沈郁棠朝他微笑点头,转身走远,打开APP来叫车。

隔着酒庄门口的花坛假装演了两三分钟,她最终还是点了确认,忍痛花了这四十多欧。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靠着窗,阳光从脸颊一路落到锁骨,她有点困,开始有点后悔没蹭那趟免费的车。

但又想起那个始终冷静自持的男人,她就莫名觉得,这顿四十欧的“惩罚”刚刚好。

沈郁棠和林舒怡她们约在布雷拉的一家网红咖啡馆见面。

她一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当啷一响,她将墨镜摘下,小姐妹们立刻向她热情挥挥手。

“在这儿呢!Tang!”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快和我们说说,你们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她坐下,端起桌上的意式浓缩直接喝了一大口,浓烈的苦味让脑袋终于清醒了些。

“……没发生什么。”她放下杯子,语气平静,“他挺绅士的,看我喝了酒,坚决不碰我。”

林舒怡盯着沈郁棠看了两秒,一脸怀疑,“真的假的?”

另一个女生也瞪大了眼,用做了延长甲的手指夸张地捂住嘴,

“老天,我是不信。什么年代了,还能碰到这种男人?怕不是之前被骗得多,练出反向警惕了。”

“真没有。”沈郁棠挑了下眉,唇角勾起,“我们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留。而且,他有个酒庄,看起来很有钱。”

这话一出口,几人对视了一眼。

“那完了。痛失优质FWB。”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回佛罗伦萨了。”

“你们不会再遇见了吧。”

生活不是电影,不会在每个遇见的人头顶打上标签。

擦肩,就是错过。

沈郁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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