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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间隙,笔掉落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随后,它咕噜噜地滚到冯山月的脚边,触碰到冯山月的鞋子。冯山月顺着这声音回头,看到何志宇怔在座位上,手还保持着转笔的姿势,他正低头望着那支落在冯山月脚边的笔。冯山月触电般把脚往旁边收,仿佛那不是一支笔,而是一只蟑螂。耳旁,教室里重新响起混乱的杂音,有人在议论着这突然降临的春雷,气氛比之前还要躁动几分。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不停,大风在顷刻间呼啸而过,教室前后的门都没有关,暴雨来临前泥土的气息随着风往鼻子里灌。冯山月的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进入了备战状态,她死死盯着何志宇。何志宇垂着脑袋,站起身。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冯山月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淹没在雷声里。
周围有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投来诧异的目光。王于英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在自己的位置上转身,探头朝这边看。闪电的白光映着冯山月紧绷的脸,她的目光随着何志宇移动。何志宇自始至终没有看冯山月,他捡起笔,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吹了吹笔尖。
他突然无声地笑了,摇摇头,把红笔收进笔袋里。整间教室里,每一秒都有无数事情在发生,除了冯山月,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窗外暴雨倾盆,雨势扩大的瞬间,冯山月意识到自己被对方耍了。除非何志宇发疯,否则他才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他只是想借机吓一吓冯山月而已。
放在平时,冯山月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然而,因为今天早上那间突然敞开的卧室门,因为窗外的突如其来的雷暴,也因为昨天绷紧了一天神经后片刻的放松,何志宇的目的竞然达到了。
冯山月坐回到位置上,拉开笔袋,平复了呼吸,冷笑出声。如果这就是何志宇昨天花一整天想出来的招数,那未免也太小儿科了。他当她是什么?刻板印象动画看多了,觉得女生都会怕打雷,觉得趁机吓一吓她,就能让她心绪不宁了吗?
讲台上,监考老师开始维持纪律,考场安静下来,冯山月把文具一样一样摆在桌面上,最后干脆利落地拉上笔袋。
她在心里给何志宇又记了一笔,随后毫不留情地将这本账翻过去,完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
窗外雷声不断,文综考试要写的内容非常多,冯山月下笔飞快,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响得很规律,很平稳。
她甚至没有分心留意一旁的何志宇是否被题目难住,是否在涂答题卡的时候犹豫不决。
漫天的雨声是最好的白噪音,下考铃打响时,冯山月已经检查了两遍试卷,感觉自己这次的文综称得上超常发挥。中午在小饭桌上,她甚至破天荒地在身旁的同学对答案时接了话,用自信十足的语气报出她的答案,分析每一道她们拿不准的题。学生们都是在雨中进的门,整间客厅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潮气,何志宇在角落里扒饭,能听到另一张桌子上的谈笑声。他只要稍稍偏开视线,就能看到冯山月在被众星捧月地围着报答案,用比平时要活泼些的语气和人聊天。又或者,如果他抬头朝自己的对面看去,能看到袁驰垂着眼睛吃饭却竖起耳朵听冯山月说话的样子。何志宇桌子下的双脚交叠着,蹭了蹭被雨水打湿的裤腿。下午三点是最后一门英语开考,午休很漫长,他盯着墙上的挂钟,面无表情地咀嚼着饭菜。
下午两点五十四分。
雷声已经消停了,天地间只剩不断扩大的雨声。外面的天色昏暗如墨,每个进教学楼的学生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走入考场时还在不停地拍打穿着的外套,拭去溅到身上的雨水。何志宇进考场的时候,冯山月已经坐好了,她一改之前对他的视若无睹,直直盯着他,嘴角带笑,手里转着笔。
像是在说,来啊,再吓唬我试试。
何志宇一手插着兜,一手握着他的文具袋,走了靠近冯山月那一侧的过道。他站在桌子前,背对冯山月把东西放下。
在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抽出的时候,一只橡皮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冯山月脚边。
何志宇木着脸,转过身来。
冯山月把手里转的笔拍在桌上,八风不动地稳坐着,用“又来这套"的讥诮眼神注视他弯腰,注视他把手搭在自己的桌沿上。远处看去,何志宇只是在捡那块橡皮,顺便抬头对冯山月说了几句话。这一次,连冯山月都没看到他低头时嘴角的笑容。她只看到他的后脑勺,慢吞吞捡起橡皮的动作,又在握住橡皮以后抬头,用镜片后带血丝的眼睛盯死她。
周围动静不断,他张开嘴,用谈论天气的语气,缓缓地说。“其实当时他开口求我了。”
窗外只有雨声,惊雷在冯山月心里炸开,在反应过来何志宇说的是谁之后,她脸上迎战的表情被撕裂,在刹那间整个人僵得不能动弹,连呼吸也随之暂停。
冯山月没有看何志宇,仿佛根本没听清他的话,但每一个字都在往她耳朵里钻,再形成连绵不断的回声。
何志宇挺起背,往前探身,继续说。
“他让我打120,只要我打了,他就把东西还给我。”门口,监考老师拿金属探测仪扫描着进门的学生,手里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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