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3 / 6)
你告诉舅妈。”太多这样的问题了。
好像因为她才十六岁,所以她就有义务接受一切伤害。很快就难以活下去了。
在那段历史里,居然只有竹臣歌问她:“你还好吗?我可以帮你吗?”她记得那天自己几乎要哭到晕厥过去。
在她成为竹听眠之后,病床上再次接到来自亲生母亲的电话,在某个地下赌场,让她快点打钱过去,否则就对外公开天才钢琴家曾经把母亲逼得离家出走竹听眠接到电话时手术的麻药劲都还没过去,听了这通电话只想吐,联系了人,了解到赌博成瘾需要干预治疗,对方询问是否有可能把她生母送去精神病院,之后她撑不住精神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得知精神病院的人到场之后,生母受不了羞辱而割腕自杀。
多年没有联系的舅舅和舅妈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堵在病房门口,说她是心如蛇蝎,是个讨命鬼,并且义正言辞地要求她赔钱。大部分时候,亲人更擅长带来无法愈合的伤痕。孤独感和被遗弃感很容易让人绝望,经历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是陈年旧疤如论何时看去,都十分丑陋难耐。
在之后老师遇难,养母磋磨,养兄发疯,右手受伤。伤害,逃离,重建,再伤害,再逃离,再重建。太过疲惫了。
竹听眠不清楚自己还有力气经历几回这样的循环。她知道自己正在崩溃,并且清醒地感受到裂痕正在扩散。只好紧紧抓着手机和王老师说话,和过去的每一次那样等待药物生效。竹听眠连续三天没有离开房间,每天送上去的食物她也只吃很少的一点。房里的灯一亮就是一整夜。
大家都十分担心。
辛大嫂变着法地做吃的,觉得一定是前边几天做的油盐太重,害得小竹老板吃了不舒服。齐群则是火速把黑板搬来安置好,坐在院门口的时候视线总往楼上瞧。杠子没事儿的时候就去二楼竹听眠房间扒着听一会,就连任空明都把竹听眠送去的那个酒瓶洗干净,送去前天给贺念,让他一定亲手交到竹听眠手里。贺念答应下来,可他也见不着人啊。
大家都这样,更别提李长青,那真是成天抬着自己的二手平板守在院里,家也不回,入夜就和贺念一起挤前台的小床。贺念心里头原本也憋着件事儿,寻思着得告诉李长青,他挑了个没人在的时候。
“之前不是给你擦药么,"贺念说完,又从前台往外探出身子检查有没有人,再次缩回来小声说完,“竹听眠不是把她药箱给我了么。”“昂。"李长青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看见里边有几个空药盒,我认识那个药。"贺念说了个药名。李长青听得耳生,同他确认是哪几个字,然后记在备忘录里,又问:“这个药怎么了?”
“我之前,有个朋友也吃这个药,治抑郁的。"贺念说。李长青眉头紧锁,在心里嚼着这几个字,又反复回忆当时竹听眠的反应。他问:“你那朋友好了么?”
“人没了。"贺念说。
李长青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也就不再问了,低头认真在手机上了解这个药。自此之后李长青就不再挤在堂屋里,他搬了个板凳上楼去,上课刷题或是吃饭看书,还有发呆,所有行动都在那扇门面前。所以竹听眠推开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李长青。高大的青年也舍不得占用院里给客人休息的咖啡椅,就欺负一个小板凳,代价就是膝盖挤在胸口前面,又要捧着书本,又要保持平衡。人和板凳都显得委屈巴巴。
竹听眠感到心里微微发暖,笑着问他:“你给我看门呢。”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来,冲她笑,“是啊。”“真是多谢,"竹听眠从廊里看看天气,“太阳还不错,今天要出去找点事情干。”
她边说边往楼梯走,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看那人还蹲坐在那。“怎么?"竹听眠挑眉问他,“还不快快跟上,你腿麻了?”“你都知道也不晓得来拉一下。"李长青仰头说。竹听眠笑得更愉悦了,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没有我你可怎么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李长青朝她手上轻轻一搭,也没敢用力,自个儿站了起来。他还是笑,问:“今天煮了醪糟汤圆,记得你爱吃,来一碗?”竹听眠朗声说:“我要吃两碗!”
她倒是说得雄心壮志,其实半碗下肚就开始费劲,瞟了身边的人好几眼。李长青直接伸手把她面前的碗捞过来。
“既然你这么饿,那只好给你吃了。"竹听眠立刻说。李长青除了点头和笑,哪还有其它的办法。“是的是的,我这人真是太馋了。"他说。大家就笑他俩,又有贺念动说明过不要再问,所以谁也没有提起这三天的事情。
李长青跟竹听眠说任大师差不多也该回家了,他工作室联系不上他,只好联系民宿,连贺念的手机都接到了几个电话。任空明此行收徒未果,嘴馋想买酒还吵了一大场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不想走主要是因为还存着收徒的心思。
可是老头儿倔,小青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任大师也不愿直说,居然硬是编一个理由说因为没能买成酒,所以不愿走。有时候打破僵局就需要个由头,不如先把酒买回来。竹听眠说起这个意愿,曾经发生过的对话又再来了一遍。贺念想要拓宽民宿的经营项目,所以十分赞同,齐群表示赵老叔那的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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