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李瑜俯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怒不可遏,下颌角绷得发紧,眼里的怒意似要化成灰,将人烧成灰烬。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居玄堂里瞬间又添了浓浓的压抑之气,“砰”的一声巨响,沉甸甸的砚台被丢在了地上,未曾干涸的墨汁四处飞溅,瞬间将地衣染成了浓黑色。
容安吓了一大跳,手脚发软,刚才主子扔的,可是陛下御赐的砚台,连这都气得摔了……
李瑜深深呼吸,从桌案后走出,碾过那一团信纸,走到门前窗后,又走回桌案附近,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遭,从那天夜里就压在心底的火气又被人挑了起来,不仅没消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她查的一手好真相!
查不出东西也相信崔延昭是清白的,宁愿相信是他插手其中。那封该死的信里还写得情深意切,说她想再尝尝岭南的荔枝,很是喜欢。他竟不知,东宫什么时候短过她的吃喝,就这么点东西也值得心心念念。容安听着主子走来走去,呼吸粗重,可就是什么也不说,吓得他心惊担颤,一动不动地跪着,也不敢擦溅到脸上的点点墨汁,更不敢开口让主子息怒。蕙奴更是吓得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直发抖。“容安!”
李瑜终于停在了窗前,盯着那团被碾过后的信纸,压抑着怒火叫了声。“奴婢在!"容安回得飞快。
“你去国公府告诉她,孤王已给了她一月有余,她既然查不出来,就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再有下回,孤王决不饶她!听懂了吗?”李瑜一声比一声重,说到最后,几乎像巨石砸地,砸得人胆战心惊。“听懂了!奴婢明日便去国公府,将主子口谕告诉薛娘子!"容安片刻不敢耽搁地应下。
“今夜去,你现在马上就去!"李瑜说完,脸色异常紧绷,头也不回地出了居玄堂,顶着夜色去了校场。
等什么明日,她恐怕心急难耐,就等着坐实他这个罪魁祸首了!“是!”
容安听着主子脚步声是往外,忙不迭地抬头,见主子走出了书房,这才长长地舒出口气。
可看了眼那摔得七零八碎的砚台,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更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他早料到主子听到会生气,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火气。站起来时,他发现自己手脚还在隐隐发抖,顺便看了眼蕙奴,发现她连站都站不起来,眼直勾勾地盯着桌案旁的那口画缸,里头盛了七八副卷轴。“蕙奴!”
容安喝了她一声。
蕙奴忙向他磕头道:“奴婢僭越了!请公公恕罪!奴婢再不敢了!”她也算那天夜里牵涉之人,是容安亲自审的,看着这些天她在东宫里头还算老实,容安并不打算再追究,只是警告道:“你已是犯了一次机会,事不过三,再有,我亲自处置你!出去!”
“多谢公公,奴……奴婢告退!"蕙奴爬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躲了出去。
直到了自己房里,才敢捂住胸口,露出庆幸的神情。幸好容安审她时她咬牙顶住了,没透露出半句霍家那位会盯上薛娘子是因为她提了一嘴殿下的画,只说霍娘子要她骗薛娘子,她没从。若她那时候说了,恐怕如今像那砚台七零八碎的,就是她自己了!容安吩咐了底下人好生打扫居玄堂后,便骑马出行,来到了齐国公府。他在路上就知道这件事必定棘手得紧,连马车都不敢坐,生怕那位娘子觉得他是倚着东宫之势来齐国公府的。
但他也知道,任凭他怎么来的,骑马或是坐马车,只要打着东宫旗号,又是深夜到访,再送上这么一道不客气的口谕,兴师问罪四个字是免不了的。旁的不怕,他就怕那位娘子记仇,日后在主子面前随便说上两句话,就够他喝一壶的!
等到了国公府门前,马蹄一刹,他的心也随之一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马,扣响了大门。
此时已是夜里三更,上房里头却还灯火通明,薛明英陪着母亲在理年货单子,身上披了件青绿的织金氅。但她心思也不全在陪母亲上,父亲说派人去找惠奴了,要是有消息,差不多就是这一两天了。她对这件事看得重,想到若是那人开始便插手其中,那她向他要哥哥的清白,岂不是要他向哥哥低头。
想也知道不可能。
只怕还会惹怒他。
但她真的也走到了绝境,霍府和东宫的人护着霍芷,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宫里凡略牵涉些的,又都被人通通灭了口,只剩下一个蕙奴。她不去想方设法问清楚,只怕再没机会了。“困了就去睡罢,我和秦妈妈这里还要好一会儿呢。"薛玉柔见她趴在了桌上出神,以为她累了,放轻了声量,让她回去。薛明英摇摇头,“我不困,只是坐累了,娘什么时候好我什么时候再睡。”秦妈妈笑道:“这般大了,还贴着夫人呢!小姐记不记得,四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里,夫人在理年货,小姐坐在夫人旁边,靠着就睡着了。还是我推小姐回去的呢!”
薛明英淡淡笑道:"好像有些印象,但记不大清了…”话音刚落,外头便有侍女通传,东宫来人了。深夜里,东宫派人来做什么?
薛明英望了眼窗外的浓黑夜色,星光黯淡得看不见,仿佛块黑
↑返回顶部↑